苏心禾见李信烧火的动作十分娴熟,含笑开口:“大哥看起来,倒像是?一位行家。”
李信笑笑,随口答道:“我儿时住在临州边上,冬天也是?冷得很,那时候家中没有炭火,便只能捡些柴火来烧。”
李承允问:“有父亲在,为何会没有炭火?”
李信指尖微顿,声音低了几分,“来京城之前,我也没见过父亲,唯有韩叔偶尔过来探望我们。”
此言一出,两人皆微微一怔。
李承允也没想到李信会突然说起这个,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关于李信身世的话题,一直是?平南侯府的禁忌。
李承允记得,在他?幼时,父母虽然聚首的时间不多,但也算琴瑟和鸣,其?乐融融。
听?闻父亲受困临州,一家人都十分担心,可李承允万万没想到,在父亲平定临州之乱后,居然带回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李信。
当?李承允得知,自己心目中高大伟岸、完美无缺的父亲,瞒着?全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时,内心是?无法言说的震惊。
母亲如堕冰窖,对父亲失望至极,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但父亲不顾母亲的感受,以外室病逝为由,执意要?将李信带回来认祖归宗,又亲自教养,这便更加伤了母亲的心,也让李承允对李信生出了厌恶。
这份厌恶伴随着?两人长大,从互不接纳逐渐转化成少年人之间的执拗较劲,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李承允疑惑地?看着?李信,道:“那些年,父亲就在临州附近屯兵,怎么可能不管你们?”
李信扯了扯唇角,悠悠地?拨着?火,“你不信,大可以去?问父亲。”
这语气淡得仿佛那些事都与他?无关似的。
李承允凝视李信片刻,似是?在想着?什么,然而,思绪却被?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
李惜惜:“快看我削的木签,是?不是?很厉害!”
李承允缓缓回头,却见李惜惜与李承韬已经回来了,李承韬捧着?不少直溜溜的树枝,其?中一根到了李惜惜手上,已经被?削成了一头细的木签。
苏心禾方才净了手,接过李惜惜的木签瞧了瞧,笑道:“这便是?你削的?”
李惜惜重重点头,“就是?用方才那把?匕首削的,如何?”
苏心禾摸了摸竹签表层,又光滑又平整,便由衷赞叹道:“削得不错,不粗也不细,恰当?好处。”
李惜惜得意洋洋地?对李承韬道:“怎么样?我就说我能行吧?”
“我的匕首可出了大力气呢!”李承韬撇撇嘴,语气有些不平。
他?将匕首带在身上,一是?为了防身,二?为日?后上阵杀敌,可万万没想到,这匕首还未正式出鞘,就被?用来杀鱼削树枝了!
李承韬想到这儿,便有些心疼。
李承允看出了他?的心思,温言道:“这把?匕首固然好,但你还需一把?趁手的剑,你不是?快过生辰了么?到时候二?哥赠你一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