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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菲敏离开凉亭之后,便在?别苑中,找了处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虽然?她心中对李承允的答案早有预期,但亲耳听到之时,却还是忍不住黯然?神伤。
此刻的她,已经全然?没了来玉龙山游玩的心情,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石阶上,山中寂静,偶有风声绕身,却并不能抚慰她的心情。
曾菲敏随手拿起一旁的酒壶,仰头饮下一口?,辛辣的酒划过她的咽喉,微醺之际,这些年来的经历,便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重演。
李承允自十七岁出征,待在?京城中的时间就?不多,每一次他班师回?朝,曾菲敏都?会想方设法地迎接他,可他对她却总是淡淡的。
这种?淡漠甚至让她觉得,他在?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
可她却一再安慰自己,他只是不通情趣,不懂如何照顾姑娘家而已,所以,就?算见到李承允成婚,曾菲敏也觉得,那是他不得已而为之,只要她将一片真心捧给他看,他便会为她回?头。
直到生辰那日,李承允远道而来,只为了接苏心禾回?府,曾菲敏才意?识到,也许,苏心禾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后来,曾菲敏发现,原来不会笑?的世子哥哥,会对苏心禾温柔地笑?,从来不主动照顾姑娘的他,也会细心地为人挑捡鱼刺。
曾菲敏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多年的情意?,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们二?人之间,再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
曾菲敏想到这儿,又灌了一口?酒。
这烈酒太猛,辛辣的滋味儿冲到喉咙里,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惊动了长廊上的人,他信步而来,声音温和:“县主,你没事吧?”
曾菲敏一侧头,却见李信递来一方雪白的手帕,曾菲敏想也没想,便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唇边的酒渍,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李信笑?了笑?,道:“这话应该我问县主吧,这儿是我的住处。”
曾菲敏听到这话,不禁呆了呆,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月洞门,还真是李信与李承韬的住处。
曾菲敏将手帕扔还给李信,道:“是你的住处又怎么样?我就?想在?这儿吹风喝酒,不成么?”
曾菲敏说?话间,不经意?扬起了头,李信看清了她的脸,神色一凝,“你哭过?”
曾菲敏连忙转过头,将脸埋到了石柱的阴影里,反驳道:“哪有!?”
李信默了片刻,又道:“是为了他?”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曾菲敏的鼻子又酸了起来。
李信见她沉默不语,忍不住道:“他与弟妹感情甚笃,你这又是何苦?”
曾菲敏正好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现在?就?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她“噌”地站起身来,对李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
李信见她目光发红,眸中溢出两分痛色,低声道:“我是为了你好……我们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若对方无法回?应,把感情放在?心里,也未尝不好。”
“你凭什么这么说??”曾菲敏仿佛被?触及了痛点,提声质问道:“你又没有像我这样,认认真真地、长久地喜欢过一个人,你懂什么?”
李信默默看着曾菲敏,半晌,才开了口?。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