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到此?处,声音微微颤抖,声音里也略带了几?分压抑,道:“本?宫并不在?意荣华与虚名,但?陛下有不少利国利民的新政,之所以推不下去,就是有他们这些拦路虎……都怪本?宫不争气,若是本?宫能诞下皇子,陛下也不会被他们这般相逼……”
皇后说着?,眼眶中居然含了泪。
苏心禾见状,连忙出声安慰道:“皇后娘娘。这也不是您的错,您千万别过分自责,伤及自身。”
对叶朝云与苏心禾道:“本?宫知道,平南侯府从不涉及党争,但?眼下张贵妃一家?狼子野心……本?宫恳请两位,助我一臂之力!”
皇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看就要下拜,叶朝云连忙上前,扶住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是折煞我们了!”
皇后却道:“本?宫知道,侯夫人也有难处,但?本?宫如今孤立无援,实?在?举步维艰。当然,若是二?位实?在?不愿,本?宫也不勉强,只当今日没有提过此?事……”
皇后目光诚恳,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叶朝云与苏心禾对视了一眼,苏心禾轻轻点了点头,叶朝云敛了神,正色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妇与心禾愿为皇后娘娘,尽绵薄之力。”
皇后听了这话,面露欣慰,她不由?得握住了两人的手,道:“那就多谢二?位了。”
午饭过后,苏心禾随着?叶朝云出了坤宁殿,两人各有所思,一路都没说话,很快便?跟着?太监离开了皇宫。
直到上了马车,苏心禾仔细将车帘放下,一转头,却见叶朝云面色凝重。
苏心禾低声道:“母亲……今日我将此?事点破,是不是做得不对?”
叶朝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张婧婷之前就对公?主下过毒手,再加上张贵妃这次对皇后做的事……可见张家?已经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了。”
苏心禾听得心中微沉,道:“我也有些担心,陛下不常来后宫,眼下只有张贵妃诞下了皇子,若皇后真的倒下,只怕后宫之中,便?再也没有能牵制她的人了……”
叶朝云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张家?之前多次拉拢侯爷不成,最?近便?想在?军费上做文章,企图掣肘平南军,若真的让这一帮自私小人得了势,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今日之事,你做得对,皇后性?子温和,若你不告诉她,只怕她还在?犹豫,如今她心中有了计较,能提防和反击张贵妃,反而是好事,只不过,接下来我们平南侯府,只怕要成张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了
宫门内一角,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出头来,他亲眼看见马车离开之后,才一转身,向华翠宫奔去。
华翠宫与坤宁殿的方向恰好相反,但?华翠宫中的内饰,却比坤宁殿华丽不少,赤铜色的雕花香炉里,燃着?宜人的熏香,宫女小心翼翼地扫着?香灰,唯恐弄坏了这钵价值连城的香料。
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迈入了房中,见到宫女,张口便?问:“贵妃娘娘呢?”
宫女压低了声音道:“贵妃娘娘午睡刚起。”
太监会意,便?上前两步,满脸堆笑道:“启禀贵妃娘娘,小人有要事禀告。”
这尖细的嗓音透过精巧的屏风传到内室,片刻之后,内室之中走出一名宫女,这宫女是张贵妃身旁的得力之人,名叫萝绡。
萝绡见到来人,也没什么表情,只道:“娘娘让你进去说话。”
太监一听,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便?连忙走了进去。
华翠宫的内殿,香气萦绕,贵妃榻上铺着?一张上好的雪狐皮料,一女子斜斜倚在?榻上,似乎才醒来不久,她未着?丝履,光洁小巧的脚踩在?皮料上,竟与皮料的颜色一般雪白,就连太监瞧了,都忍不住喉间发紧。
“何事?”
张贵妃声音慵懒,眼睛却盯着?自己才做好的蔻丹,这蔻丹上镶了细小的珍珠,但?这珍珠的颜色却让她有些不满意,她正想着?要不要换成金箔,却又怕伤了自己娇嫩的指甲。
太监躬下身子,恭谨道:“贵妃娘娘让小人盯着?坤宁殿,今日终于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