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发出略带惊讶和不知所措的声音,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捂住面罩下嘴的位置。
不过就在下一秒,他捂住嘴弯腰笑了起来,笑个不停,神经质的模样令杨明也无话可说。
笑着笑着,沈惕脸上的面罩发出咔的一声,他抬手取下下半部分,灌了一口刚打开的香槟,一副享受的姿态。
不过享受没持续太久,沈惕被呛得直咳嗽,嘴唇紧绷,看得出嫌弃。
安无咎坐在原地,忽然间笑了出来,像个小孩一样。
“神经病。”杨明虽讨厌安无咎,但沈惕在场,他不清楚对方实力,也猜不透他的阵营,加上他是目前场上血最厚的人,一旦惹怒也是自找麻烦,于是杨明也只是扯了扯自己被淋湿的西装外套,一脸晦气地自己走开了。
没多久,沈惕也离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最终的确如杨明期望的那样,安无咎没有得到水和食物。他走到之前存放物资的储藏柜前半蹲下,只找到被剩下的一点纱布和绷带。他蹲在储物柜门口,用这些余料勉强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安无咎对自己不正常的耐痛力感到有些疑惑。尽管没那么痛,但他还是咬断绷带将右臂吊在胸前固定住。
现在对他来说是最坏的状况也不为过。
八个人里只有他没有水和食物,撑到游戏结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真的要决斗,他这仅有的三个血条也是少得可怜,比他武力值低的也只有1个点的钟益柔和2点的杨明,凭杨明对自己的忌惮程度,恐怕是个人跟他决斗他都会横插一脚,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安无咎靠在沙发中,静默中凝视着天花板上的花纹。
阴暗而封闭的空间滋养着什么,在破土而出,蠢蠢欲动。
分完了物资,房间里的人失去了交流的动机,他们散落在地堡的各个角落,守着自己刚刚得到的物资。
大概是因为红线与黑线的设置,这些被困在地下有限空间里的人难以推心置腹地交往,信任成为了稀缺的东西。谁也不知道站在面前言笑晏晏的人背地里是不是诅咒着自己,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快10点半,上野和刘成伟又打转回来,走到安无咎面前。不知他们目的为何,但安无咎还是坐直了,抬了眼,看向他们。
“我……”上野的表情有些顾虑,将手里的面包掰下来一大半,递给安无咎。
安无咎平静地望着他,没有第一时间接下。
刚刚想都没想站了杨明的队,保证不给自己留活路,现在又来雪中送炭。
“我觉得你刚刚说得很对,这不是一场零和游戏。”见他不收,上野的表情略有局促,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将手里的面包递得更近些,“你拿着吧,虽然不多,但好歹能撑一两天。”
安无咎垂眼看了看他手里贴着[上野大成]标签的面包,又抬眼看他,并不说话。
刘成伟不耐烦了,对着他吼了一声,“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这么磨叽。”随即抢过上野手里面包,扔到安无咎怀里。
可不知是准头太差,还是刻意为之,面包狠狠砸在了安无咎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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