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簌盘着腿,坐到干净的地板上开始整理。
真空麻辣野兔特产,一会拿去餐桌上吃;新鲜的菌菇,留着给妈妈煲汤补身体;给爸爸买的皮鞋,晚上送给他吧……
行李箱渐渐掏空,尤簌忽然摸到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
她摊开掌心。
柔白色手掌中屹立的是,一架金属质感的锁链吊桥模型。
尤簌神色微动,思绪回溯。
蒋驰期上午的时候问她,要不要去吊桥上走走,她视线略过吊桥下深渊一般的山谷,死命摇头,但最后还是硬被他坏心眼地拎到吊桥上。
像是被摁下暂停键,尤簌脚一踏上去就不敢动了。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和他相牵的那只手上,手心薄汗迭起。
她正紧张地难以附加之时,一股幽静的山风扑面而来,
山风带着溪涧中昆虫的鸣叫,山谷中涓涓细流的润泽……比之前她吹过的任何一股风都干净澄澈。
很奇怪,她莫名被安抚了。
尤簌下意识放松神经,顺着风吹来处看去,
她只远远一眺,视线霎时便撞进另一个角度、更壮美的山河。
巨树坏绕,青山相抱,错落的民宿隐在植被间像是和造物主合作完成的珍稀佳品,他们住过的小帐篷像乌青的巨石,静悄悄地呆在原地。
手掌被人紧紧牵着。
瞳孔被美不胜收的灵秀景色吸引,尤簌忽然觉察到,身侧男人停了脚步。
他手臂搭在摇摇晃晃的金属锁链上,表情却看不出半分惧怕。
没拉好的厚外套松松垮垮,像是也被这盛景烘托得有感而发。
“过往的每段经历都是人生呼啸而去的风,”
“它只是短暂地拢住你,吹过就算了。如果非要留住什么,”
他嗓音微停,低睫,笑着晃和她相交的手。
“那就只有紧紧抓牢她。”
别让她被风吹跑。
保护好她。
仅剩的那点怯意似乎随蒋驰期明澈的嗓音消失不见。
尤簌任他牵着,走过一段惊险恐慌的铁索吊桥。
下桥后,她手掌反而攥得更紧。
在男人假模假样地要松开手时,尤簌忽然一本正经地转头看向他。
“蒋驰期,可你是树。”
每段经历都是人生呼啸而去的风,可你却是扎根在我身上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