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门锁都没换,你随时都可以回去看看,今年过年你要是不想留在那里,就去奶奶家,奶奶一直都在挂念着你。”阮明科勉强笑了下,“爸爸离开这两年,就把两个妈妈都托付给你了。”
阮眠吸了吸鼻子,“……嗯。”
吃完饭,阮明科送阮眠回学校。
三千米长跑是下午最后一场比赛,四点钟才开始,阮明科五点钟有个会,等不到比赛开始就走了。
阮眠心里难受,只送他出了操场,“爸爸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好。”阮明科摸了摸她脑袋,“那你回去吧。”
“嗯。”阮眠走几步回头,发现阮明科还站在原地,又和他挥了挥手,收回视线往回走的时候,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操场四周回荡着轻快的歌声,人潮涌动,阮眠抬手抹掉眼泪,快步从人群中穿过。
那天的三千米比赛,阮眠是唯一一个跑完全程的女生,但也是唯一一个哭得最凶的女生。
从三分之二圈开始,一直半陪半跑的孟星阑就发现她的不对劲,眼泪和汗水糊满了整张脸。
孟星阑又惊又急,“眠眠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啊?”
阮眠只是摇头,脚下的速度始终未慢下来,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吹散了奔跑带来的热意。
进入最后的冲刺圈,阮眠忽然提速,孟星阑跟不上,穿过大半个操场跑向终点。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操场的人只多不少,孟星阑拽上忙完来找她的梁熠然,“快快快,跟我来一下。”
梁熠然被她拉着胳膊往前走,长腿轻轻松松跟上她奔跑的步伐,身后跟着江让和沈渝。
江让问:“怎么了?”
“阮眠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哭。”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终点,不远的距离外,是阮眠迈过终点线的身影。
计分老师按下秒表,孟星阑冲过去把人扶住,耳边是女生失控的哭声,完全卸了力的身体压着她往后倒。
梁熠然在她背后托了一把,“先去旁边。”
周围的的老师看到这里的情况,说了声:“别坐下来,同学扶着走一走,难受是正常的,过会就好了,哭一哭也没事。”
老师这么一说,孟星阑就没那么担心了,拿纸巾擦掉阮眠脸上的湿意,“好了好了,没事了。”
班里后勤部的同学拿着兑了葡萄糖的水走过来,“喝一点吧,人会舒服点。”
阮眠哭够了,接过去喝了几口便没再喝,手里的水没地方放,站在旁边的江让伸手接了过去。
她也没在意,低头吞咽了下,嗓音仍旧沙哑,“我没事了,你们去忙吧,我在这里歇一会就好了。”
“没事,你歇你的,反正等会也没其他比赛了。”孟星阑松了口气,往后靠着台阶问:“陈屹呢,怎么不见他?”
“在教室补觉呢。”江让把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沈渝,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吧,等会一起去吃饭了。”
“行。”沈渝拿着手机走去旁边。
阮眠闭着眼睛休息,听见打完电话回来的沈渝说陈屹等会就过来,她眼皮一跳,睁开眼说:“孟孟,我想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