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为帮,怎么能计较这些?”韩二郎毫不迟疑扶剑应下。“咱们学着首席的规矩,谁还有什么话?”
这下子,众人再无计较,各自赞同,然后军令顺势下达,亲信们立即散开去做准备,信使也往身后周边各营去做联络和告知,哨骑也匆匆启动,不顾劳累,再去探查军情。
韩二郎也准备回到自己直属队中。
不过,也就是这时,他又注意到了营中第八队的那些新兵,这些人之前明显是被哨骑吸引,并没有散去,此时直接接到命令,又明显带着激动和紧张……想了一想,这位营将再度走了过去。
“你们晓得晚上上了阵,做新兵的有什么诀窍吗?”韩二郎扶着腰间佩刀笑问道。
一窝新兵面面相觑,但到底是刚刚聊开了,倒也不怕,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来问:“什么诀窍?”
“其实就一个字。”韩二郎一手扶刀,一手举起一根手指,脸上笑吟吟的表情不变。“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不解,有人便要猜。
下一刻,韩二郎面色陡变,白刃半露,同时真气涌出,当场一喝,宛若雷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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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新兵多被惊得跌倒,只能目送判若两人的营将扶剑离去。
倒是旁边没走远的王老五,一时有些发懵……他倒不是不懂为何韩二郎要吓这些年轻人,这是义战嘛,临阵吓一吓,激励士气是对的,只是这厮此番作为,不免让他想起当年一起做贼做官军的时候,那时候韩二郎的那个字可不是“杀”……而是“逃”。
若非是这个“逃”字,如何从贼做到官,又从官做到黜龙军?
但好像也不对,好像从做官的时候就不是“逃”那么简单了,做了黜龙军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杀”,但要让王老五短时间能想清楚脉络,也着实难为他。
就这样,其人稍作思索,没有头绪后,便早早回去执行军令了——他那个队可是韩二郎这个营中公认的“首队”,他则是“首队将”,待会打起来是要冲在最前面的。
天色黯淡了下来,营中用完了干粮,准备好火把,扔下多余辎重……他们也没有多少辎重,因为到今日中午之前都算是内线行军……然后便在已经显现的星光之下往北而行。
行军途中,只前导巡骑与队中什长点火,队将以下皆衔枚,所幸平原之上,道路宽广,韩二郎很快增加命令,让前导部队将队伍铺开,进一步减少了迷路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温城西侧十余里处,发挥了骑兵机动优势的刘黑榥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野地中的敌人,然后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无他,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区,营区中有序而整齐的固定着特定数量的火盆,这些火盆连成一片,宛若星光一样密集……这还不算,最远端的营盘深处的空中,彷佛什么建筑一般,出现了横竖排列的线条,中间排列着黑白金各色棋子不下十余颗。
黜龙军的骨干们对这玩意可不要太熟悉了,而那时候,棋子只有三颗。
“那是哪儿……”小丘上,刘黑榥强行收起多余情绪,指着彼处来问。
“旧温城……?”夏侯宁远艰难的吐出一个词来。
“三个温城?”曹晨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自西向东,旧温城、温城、新温城。”刘黑榥勒马言道。“咱们过了两个,前面正该是旧温城。”
“我怎么没在地图上看到过?”曹晨还是有些不安。“是我糊涂到听不懂军情分析了?”
“不怪你。”夏侯宁远解释道。“之前旧温城是拆了的……只是说那个方位,大英皇帝把中军大营扎到那里了。”
曹晨点点头,但旋即意识到问题:“他把中军主力铺陈到了河阳的东面?”
“对。”刘黑榥眯着眼睛道。“他在等我们黜龙军去撼他!”
曹晨陷入到了与其余二人一般的沉寂之中,然后又第一个打破了沉默:“那还打不打?”
“打个屁!”刘黑榥无语至极。“谁也不知道这狗皇帝能不能立即起阵,要是冲过去被人探知清楚,直接包了饺子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