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强红着眼,左劈右砍,向着葛文追去。
葛文一头杀进了炮兵阵地,斩马刀在地上一挑,一个火把被他高高的挑起,嗖地一声飞向一边的箱子,他白道,那里面便装得是神威大炮的火药。
一名定州军从斜刺里猛奔过来,凌空跃起,在半路之上那火把一把捞住,落下地来,尚未站稳,葛文的大刀已经劈来,嚓的一声,将他一刀两断,喷洒的鲜血浸透了身后的火药箱。
葛文发狂地单手挥舞着大刀,另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刀下去,劈开了另一个箱子,看着里面黑色的粉末,葛文狂笑,“死吧,都给我去死吧!”将火把随意丢进了黑色的粉末之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爆炸将葛文炸得不知影踪,他身旁的一门神威大炮亦被高高地掀上了天,在空中翻了几个筋头,重重地摔在地上,已经变成了一块废铁,随着这一声爆炸,炮兵阵地之上连二接三的爆炸之声顿时此起彼伏,一门接着一门的神威大炮被掀翻在地,黑色的炮弹在空中乱飞。
郑之强猛地仆倒在地,双手捂头,身体紧紧地蜷缩,尽量减少自己的身体面积。远处,正在往回赶的王振猛地停下了脚步,“妈的,回去也没用了!”
“全军掉头,干光那些杂碎!”王振怒吼道。
凤离师吃亏在毫无防范对方竟然在东门处倾巢而出,一时之间,在兵力之上倒是周同占了上风,再加上郭全为了回师救援炮兵阵地,又调集王振回援,这一去一来之间,炮兵阵地没有救下来,倒是搅乱了己方阵形,周同所部正所谓抱着哀兵必胜之念,亡命杀,一时之间,竟是将凤离师所部杀得人仰马翻,硬生生地冲了一条血路出来。
“杀啊!”周同浑身浴血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迎头又撞上了王振杀回来的一营,两边此时都是红了眼睛,轰然呐喊声中,又撞到了一齐。
中军旗下,吕大临气得脸膛通红,多少年他没有吃过这种亏了。
“凤离师挡不住了!”田丰在一边道。
吕大临瞄了一眼炮兵阵地,此时情势已是控制了下来,田新宇所部已经赶到,在炮兵阵地之前列好了阵形,而郑之强所部正在灰头土脸地检查着神威大炮。
“无妨!”吕大临从牙根里蹦出两个字来。
“传令吕大兵,李锋,布扬古三部骑兵,绕到外围给我再布一道防线。”
郭全终是没有挡住周同的亡命突击,洛阳军队击散了王振的反击之后,从缺口之处冲了出去,此时,从另外三面攻城的海陵营,暴熊营,锐健营几乎在没遇到什么抵抗的情况下顺利突进了城内,异常的情况让他们也知道大事不妙,直接穿过了城池,与狼狈不堪又恼羞不已的郭全会师一处,急追而去。
突破包围的周同还没有来得喘上一口气,在他的前方,一队队的定州铁骑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不等绝望的洛阳兵们有什么反应,在定州军万胜的呐喊声中,骑兵发起了冲锋。
吕大临,田丰,关兴龙三人在亲兵的簇拥之下,来到了炮兵阵地,至于周同的残兵,三人都没有什么兴趣了,周同不可能突破骑兵的冲锋,即便有少量人马逃出去,在定州骑兵面前,也只有被一一追上,斩杀殆尽的份儿。
但三人都没有胜利的喜悦,这一仗,真要说起来,却是他们输了,如果不是定州军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是肯定拦不住周同的突围的。
郑之强脸上焦黑一片,狼狈地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关兴龙问道。
“神威大炮被炸毁了三十余门,炮兵损失约二百人。其它在与对方突击士兵战斗之中死伤五百余人,对方两千余士兵被全歼。”
三员大将脸孔变得更黑。
“主公曾说过,狮子搏兔,狮子搏兔,我们自己太大意了,自认为胜卷成握,才酿成这样的后果,我会上书主公请罪!”吕大临黯然道:“在此之前,全军由田丰将军先接管吧,我待罪营中,等待主公的命令!”
田丰道:“吕大将军,这事儿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愿联名上书请罪,在主公命令到来之前,还请吕将军不能摞挑子,在我们前边,屈勇杰还有十数万大军等着我们去追击呢!”
“我也愿意联名上书请罪!”关兴龙道,“吕将军请收回成命,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全歼了周同所部,奔下了平州,至少也是功过相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