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安静片刻,眼里终于又露出那惯常的笑意,他说道:“看来师姐觉得那是不该阻止之事,才会这样跟我说话。”
“师姐也不必为难,若你能拿出足以令我心动的条件,自然一切好说,万事都可以交易。”
叶悯微闻言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待卫渊走后,叶悯微便把谢玉珠弄回了房间里。然而她不知道,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谢玉珠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醉丸只有两个时辰的药效,药效退去的瞬间人便会立刻清醒。
卫渊以为谢玉珠是酒疯耍累以至于昏睡,然而情况正好相反,谢玉珠其实是突然清醒过来了。
她清醒的瞬间,醉酒之时的种种言行立刻涌上心头。谢玉珠只觉丢人万分,急中生智,索性倒头装睡。
她一直都清醒着,什么都能听见。
谢玉珠抱着被子,怔愣半晌,不可置信地喃喃低语。
“嗯……这是真的吗?”
这晚上谢玉珠一夜未眠,心绪起伏不定,干睁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叶悯微便诚挚地对两位徒弟表示了歉意。而温辞则嘱咐她们道:“你们两个若还要脸面,以后可千万别碰酒了。”
恰好天裂之事卫渊与仙门间的谈判则也尘埃落定。叶悯微答应前往天裂面见复生的先贤,再收回时轮,让消失不见的弟子重归人间。
而仙门则应允,在不久之后要重开的大论道中,太清坛会上将有叶悯微一席之地。
于是在醉丸事件的第二天,天上城建城节前一日,叶悯微、卫渊和温辞便出发前往天裂。
而谢玉珠和林雪庚则留在了天上城之中,等待他们归来。
晴日朗朗,林雪庚与谢玉珠正走在天上城的街头。城中的来客已经不知换了多少拨,每一船人只能待三日便要送返故里。风舟码头上下船的人总是喜气洋洋,上船的人总是依依不舍。
更别说今日是节庆,离开的不少人都十分惋惜,痛哭流涕。
“如今外面都称颂天上城是真正的天堂仙境,对仙门的质疑声日起。这样的地方摆在眼前,仙门无论如何……”
林雪庚说着说着,却发现身后的谢玉珠一直没说话,她回头看向谢玉珠道:“你怎么回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谢玉珠抬起一张眼下青黑、神情严肃的脸,说道:“我在思考,你不明白。”
林雪庚上上下下瞧了她一遍,无言以对般摇摇头,径直转头往前走去。
便在她们迈步离开这边界之街时,路中却骤然出现了几道大裂缝,直抵地心,深不见底。
整座天上城,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