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则静默了几分钟后,俯身,手在快碰到那个手机时顿住,镜片下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它,倏然,他一把握住,这次想要捏碎它的人是他。
“啊啊啊啊——”
季清羽刷开房间的门后,脱了鞋子后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拼命地在空中踩自行车。她一定得这样,不然她很担心自己会一时冲动推开窗户跳下去,虽然酒店的窗户只能推开窄窄的一条缝,但她现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算了,我不要了。
脑海里才冒着这个念头,她又烦躁地闭眼。男朋友没了,她可以不在乎,可她不能没有手机,出来的时候都没带银行卡,就带了手机跟身份证,她现在即便想去买新的手机也没办法。
现代人没有手机能活得了吗
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季清羽从床上起来,在房间里暴走了好几圈,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她也没必要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也许……会是他的司机捡到她的手机呢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她宁可冯成则当个大喇叭把她的行踪告诉全世界。
思来想去,她给自己打气,拿着房卡离开房间,乘坐电梯,一路下行,来到了大堂。
门廊前的车早就不见了,她迟疑了许久,在心里一遍一遍数着利与弊。
唯一的弊就在于她会非常尴尬。
但如果不要这个手机了,那太麻烦了,且不说这几天会寸步难行,她的手机号还绑定了各种卡。
…
总统套房里,冯成则沉静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支手机,这手机很吵,时不时就有电话进来,他自然不会替她接。铃声吵得他耳朵疼,突然,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座机号码,还跟着一行字,是酒店的名称。
他随手滑过,接听。
那头传来一道平静的女声:“喂。”
冯成则从来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女人,在发生过那样的事后,她甚至还很理所当然地要求他:“……那个,能不能把我的手机放在前台?”
其实季清羽也知道不太恰当,如果捡到她手机的人是别人,她会许诺给予一定的报酬。
可对方是冯成则,这话她也开不了口,只能轻声道:“或者我过去拿。”
几秒还是十几秒后,电话被挂断。季清羽错愕地握着话筒,前台有人在办理入住,她不想耽误了别人的工作,赶忙又将话筒放了回去,这家酒店房间的座机外呼不了,她只能来到前台借用座机。
他这是什么意思
季清羽一点都不了解这位曾经的大老板,毕竟他们只见过一面。她颓丧地想,冲动果然是魔鬼,她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是应该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在这样的意外之下,她已经想不起前男友还有失恋带来的几乎要淹没她的难受了。
过去八天,她每天都要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歇斯底里地去质问,去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行行行,你们有钱人的爱情游戏我不玩了,我怕了,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再纠缠她了。失恋了难道都不能让她清清静静地旅游散个心吗
他不想分,她就必须得配合他,然后在他的再三保证中,落泪着扑进他的怀中原谅他吗
凭什么他说是最后一次她就要相信人生如此漫长的几十年里,他们才在一起多久,他明知道是什么日子,却依然可以轻易地抛下她,她怎么敢相信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