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晏行昱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笑得眼睛都弯了,“荆寒章选我时,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他只会顺着自己的本心选。”
晏戟:“不尽然。”
“真是可怜啊晏相。”晏行昱摇头叹息,“这么多年,您难道就从未遇到过心甘情愿待您好的人吗?”
晏戟一僵。
晏行昱盯着他的脸,压低声音道:“林映朝,她待你不好吗?”
晏戟冷冷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晏行昱却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眼中的愉悦更甚:“我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皇帝,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让晏相思过三个月吗?”
晏戟漠然看他。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不符合我心狠手辣的做派。”晏行昱淡淡道,“晏相,好戏还没开场,您就急着找我来耀武扬威,太心急了些吧?”
晏戟终于蹙起眉头。
宫中。
荆寒章对着安平托着的木托上两样东西,愣了好久才迷茫道:“父皇,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皇帝沉声道,“一杯毒酒,一纸传位诏书。”
荆寒章心中不动声色地一惊,状似茫然道:“这毒酒是给我的?”
因为这些年的大病,皇帝身子已经不太好了,鬓发都有些发白,他偏头咳了一声,冷冷地说:“不是给你的。”
荆寒章又傻兮兮地问:“那这诏书是给我的?”
皇帝:“……”
皇帝差点被他气岔气,怒道:“诏书也不是给你的!”
荆寒章十分无辜:“那父皇大半夜招我进宫是做什么?”
皇帝直接开门见山,冷厉道:“那杯毒酒是给晏行昱的,诏书是给你哥的。”
荆寒章心脏猛地一颤,这下彻底掩饰不住心里的惊愕,怔然看向皇帝。
“你选一个吧。”皇帝眼里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平日里对荆寒章的宠爱全是作假般,浑浊的眼中全是冰冷。
“你若选了给晏行昱毒酒,那传位诏书便会立即传去瑞王府。”
“你若什么都不选,那你兄长自此便和皇位无缘。”
荆寒章缩在宽袖下的拳头猛地握紧。
自从知晓晏行昱可能是摄政王遗孤后,那泼在二皇子身上的污水也顷刻净了,皇帝回想起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二皇子在审问时会无缘无故攀咬晏行昱,原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对皇帝来说,已经逐渐老去的晏戟可以不杀,但晏行昱必须要死。
皇帝神色冰冷地看着荆寒章,等着他做出抉择。
荆寒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父皇想让我选什么?亲手喂给行昱毒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