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晏重深前来护驾!”
二皇子一愣。
接到京都城的消息便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晏重深风尘仆仆,带着精兵一身戾气而来。
在沙场上见过血的精兵和只守在京都城的禁军哪里能比,几乎是一瞬就将那些气势汹汹的精兵给强行压制住。
晏重深嘴里喊着“护驾”,飞快冲到瑞王面前,重甲一阵轻撞,单膝点地:“殿下,臣来迟。”
瑞王忙把他扶起来。
荆寒章在一旁环着手臂笑得开怀:“不迟不迟,二殿下正要狗急跳墙,你来得应该再迟一些,否则那戏更好看。”
二皇子死死咬着牙,没想到晏重深竟然悄无声息地回京都了。
这一局,胜负已定。
寝殿中,晏沉晰单膝跪在榻边,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语不成句:“为何……”
晏沉晰知道他想问什么,道:“不知是谁将您要立储瑞王的消息传到二殿下耳中,二皇子打算趁乱逼宫。”
皇帝浑浊的眼睛毫无光亮,他呆怔了许久,才对安平道:“去拿……上次的诏书……”
安平忙飞快将未销毁的诏书拿来,上面是瑞王的名字。
皇帝艰难地从龙榻暗格取出玉玺,抖着瘦成骨头的手将印重重落下。
回顾此生,他因疑心忌惮,残害忠良,毒害爱妃,害死恩师义父,对刚出生的孩子赶尽杀绝……
种种罪行,最终落在那逼不得已的诏书上。
皇帝怔然地想:“我或许……真的不适合做皇帝。”
朝臣异心,二十年过去,摄政王留下的人他根本没有拔除干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摄政王留下的暗桩。
如此战战兢兢活着,仔细想想,倒也可悲。
皇帝仰头看着头顶,不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嘶哑着笑了出来。
安平讷讷道:“陛下?”
皇帝用了一生的时间,终于懂了摄政王的用心。
“他将你送来时……”皇帝看着安平喃喃道,“是不是便知道我已生了忌惮他的心思。”
安平一愣,讷讷称是。
“好。”皇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笑着赞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了一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