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螃蟹有些伤心地说:“可我不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了。”她在望着裴颂,烧糊涂似得伸手?摸了摸他很短的?寸头:“你是不是爸爸?”
裴颂愣了一下,她小小的?手?摸在他头发上似乎想确定什么。
宋斐然想拉下小螃蟹的?手?,可在这一刻又于?心不忍,她一定非常想裴颂,一定在偷偷在心里想了很多次这个裴颂是不是爸爸。
“爸爸的?头发是长的?……”小螃蟹难过得又要哭似得:“爸爸是长头发的?裴颂,爸爸不在了……”
像是一句烧糊涂的?胡话。
裴颂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酸了一大块,她的?爸爸……是去世?了吗?
他没有躲开小螃蟹的?手?,柔声说:“没关?系,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头发留长一点。”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了,忙看向宋斐然解释说:“宋总,我的?意思?是……”
这可怎么解释啊?难道解释说,他没有想当小螃蟹爸爸的?意思??没有想代替小螃蟹爸爸?
怎么解释都不对。
尤其?是他看着宋斐然卸下防备的?脸,舌头就打结了,她不化妆不涂口红,散着发抱着小螃蟹坐在夜灯下,展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母性,美得像一幅圣母像。
他匮乏的?词语难以?形容十?分之一的?美。
她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着小螃蟹,手?指轻轻抚摸小螃蟹高烧的?脸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关?系。”
不知道是在对裴颂说,还是在对小螃蟹说。
十?五分钟后再测体温,果然降下去了,小螃蟹也终于?又睡着了。
宋斐然轻轻将她放回床上,又摸摸她的?额头,怕她再烧起来。
“宋总。”裴颂小声说:“您自己也睡一会?儿吧。”
“没事,我不困。”宋斐然坐在床边说:“我怕她一会?儿再烧起来,过一会?儿再测一□□温。”
“这样不行的?,您也该休息。”裴颂更小声说:“如果您放心,就让我多待一会?儿,您睡一会?儿,过十?五分钟我再给小螃蟹测体温。”
他端着水盆说:“我就坐在客厅里,过十?五分钟再过来,您看行吗?”怕她拒绝似得又说:“您给我那么高的?工资,这些也是我该做的?。”
宋斐然没说话,看着他端着水盆离开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外面没声音了,她轻轻走到门边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昏暗的?客厅里,裴颂坐在客厅的?小椅子上,整理他挽起来的?衬衫衣袖。
他的?衣袖和裤子都湿了不少,箍在他身上。
“裴颂。”宋斐然拉开了半掩的?卧室门。
“在。”裴颂马上站了起来,像个随时待命的?士兵,一双漆黑的?眼望向她,才又放轻的?声音问:“怎么了?小螃蟹又醒了?”
外面还在下大雨,雨声隔绝在窗户外听不真?切。
在这一瞬间,宋斐然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裴颂一样,“没有。”
她望着他那张脸,慢慢说:“你可以?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
裴颂那双眼睛在昏暗中变得很亮,他很开心她允许他留下来,她有事会?叫他。
仿佛被她需要是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