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蝉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她嗓子有些干。
护士几乎马上从外间走了进来。
“沈小姐您要喝水吗?”
护士躬身面带微笑。
“我也可以喝茶吗?”沈蝉喝够了白水。闻到茶香禁不住也想喝茶。
“恐怕现在不行,沈小姐。不然我让厨房给您做一个小甜汤可以吗?”
“好吧,谢谢。”沈蝉有些无奈地冲护士点头道谢。
“沈小姐您稍等。”
护士推开门走上走廊的时候,何弦正好摆开了架势。
闪闪发光的琴身映出他修长的手臂,和比女生还要柔软的卷发。
“你想听什么?”
何弦把琴弓搭在琴弦上,没有抬头。
沈蝉忽然想笑,何欢这个哥哥从来与众不同。别人探病都带水果、鲜花、营养品。他探病背一把大提琴,还要病人跟着学。
“我喜欢巴赫和马友友。何大哥喜欢拉什么曲子?”
“嗯。”何弦没有回答,也依旧没有抬头。只见他修长的手臂带着琴弓轻轻划过琴弦。
仿佛第一滴春雨在午夜降临,仿佛第一次碰触婴儿紧握的拳头。
轻柔、舒缓、略带着哀伤的乐曲,软烟一样慢慢包围了沈蝉。
那声音从何弦手低缓缓流入沈蝉心里,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感觉每一声心跳都带着轻微的回声,感觉她又看到了《海上钢琴师》中那个拒绝走下船的1900。
1900的眼神,他看到少女时那婴儿般纯粹的眼神,让沈蝉瞬间湿了眼眶。
她清楚地记得曲子的名字《playinglove》
她甚至幻想过自己可以有朝一日能得到1900注视少女时那样的眼神。
哪个女人不渴望获得那样的眼神呢?
一曲结束,何弦抬起头。放下琴弓。
“真好听。”
“嗯。”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及曲子的名字。
当护士端着餐盘走到病房门口时,只见好几个同事都站在门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干嘛呢?”
“嘘。”女护士食指放在唇上,轻声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