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倾说:“男孩。”
“……”怎么一猜就中?尤可意郁闷地问,“你怎么知道?”
严倾抬头看看路边就要消失的残阳,微微一笑,“因为我们有心灵感应啊。”
随口一句玩笑话却换得尤可意在电话那头咯咯直笑,开心极了。
“嗯,对,心灵感应!那还有没有瞬间移动的技能呢?我想你了,赶快瞬间移动过来见我!”她笑着说,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忽然不见了?”
“我啊——”严倾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我回吴镇了,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你去找那个男人了?”尤可意嗅到了一点苗头。
“嗯。”
“然后呢?找到没有?”
“找到了。”
“那你——”
“回来再说吧。”严倾声音温和地说,“跟家里报个平安,然后平安回来。”
那声音柔软得不可方物,像是记忆里童年的棉花糖,洁白柔软,光是看着都甜蜜美好。
尤可意不安了好几个小时的心就被这样的声音安抚了,她无声地笑着,哪怕明知严倾看不见她,也郑重地点头应道:“好,我知道啦!”
挂了电话以后,她忙着打给姐夫报平安,然后又去病床边守着尤璐,等她醒过来。
而吴镇上,严倾用左手挂了电话,再用左手把它放进衣兜里。
有人从门外进来,问了一句:“打完了?”
严倾说:“打完了。”
那人坐在严倾对面的桌子后面,皱眉说:“人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严倾没说话。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斗殴?你为什么要打他?他哪里招你惹你了吗?”那人敲了敲桌子,“严倾,你来镇上半年了,所有人都喜欢你。看你老实、踏实,对老婆也好,所以没把你当外人看!你,你说你怎么……怎么这么糊涂啊?”
严倾侧过头去看着窗外彻底消失不见的残阳,闭了闭眼,想伸手抹把脸,却苦于没办法做到这个动作。
因为他的右手被冷冰冰的手铐铐住了。
他只能隐隐约约回想起昔日的一幕,当他还在c市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局子里做口供,那个寒冷漆黑的夜晚却有人冒着风霜匆忙赶来。
他与她不过是隔着窗户短暂地对视了片刻。
他假装若无其事,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