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吗?
当时是恨,但现在哭过了他也决定罢手了,凝香只觉得浑身轻松,只盼着他说到做到。
应该会做到吧?
他对冯姑娘那么讲信义。
一路无话走到驴车旁,陆成将她的包袱还给了她,“上车吧。”
凝香接过包袱,看看那片的陡坡,低声道:“到了官路再上吧。”
陆成没再坚持,牵着驴车转弯,头也不回地上坡。
凝香默默跟在他身后。
很快就到了上面,凝香见他站在前面等她,就先上了车,扭头面朝车后。
陆成看了她一眼,抿抿唇,继续赶车。
远远看到前面等在岔路口的徐秋儿姐弟了,陆成才目视前方朝她赔罪,“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但我真心希望你能早日出府过自在日子,徐姑娘,你到底还差多少银子,我借你行不行?”
“不用,我自己攒。”凝香对着车后道,语气疏离。
陆成识趣地闭上了嘴,到了徐秋儿阿木身前,亲昵如旧。
徐秋儿已经料定他对堂姐有意思了,上车后朝凝香挤眉弄眼,因凝香被陆成弄伤的是嘴唇内侧,小姑娘并没有看出异样。
凝香视若无睹,笑着问最近家里的事,一刻钟后,姐弟三人下了车,像前几次一样,与陆成道别。
陆成点点头,自己赶车先走了。
快到柳溪村西村头时,忽的记起车上还有他专门为她留的樱桃。
陆成回头看,远处早没了徐家姐弟的身影,
再看看那篮子樱桃,陆成苦笑,其实就算他记着,她也不肯要了吧?
意兴阑珊地回了家。
阿南正蹲在院子里嘘嘘,瞧见爹爹回来了,小家伙高兴地喊爹爹。
过完周岁,阿南越长越快,能自己摇摇晃晃走一段路了,也会喊爹爹了。
看到活泼可爱的儿子,陆成心头稍微舒服了点,卸下驴车拴好驴,一把提起走到跟前的儿子,狠狠亲了口,“阿南想爹爹了没?”
阿南乖乖地点头,亲完爹爹小脑袋转向驴车,指着樱桃兴奋地笑,无意瞪了下腿,正好碰到陆成腰间被凝香抓伤的地方。
树下压着她的滋味儿,再次涌上胸口。
陆成低头,捞起儿子脖子上挂着的荷包,摸了摸,轻声问儿子,“阿南还记得这是谁送的吗?”
“娘!”阿南脆脆地道,即便他已经忘了“娘亲”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陆成摸摸儿子脑袋,桃花眼里幽光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