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苦笑,一手将右边衣衫褪下,露出半边肩膀,确定裴景寒看得清楚了,再将簪尾抵在细细嫩嫩的脖子上,慢慢地跪了下去,“世子对我好,我知道,然我只是一个村女,只想过乡下的平淡日子,只想抚养弟弟长大成人,再嫁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子。我不敢威胁世子,我求世子,求世子念在咱们主仆一场,放了我,别再逼我。”
“我不答应,你又如何?”裴景寒嘲讽地道,既然不是威胁,她拿簪子做什么?
不过是妇人以死相逼的戏码,裴景寒不信她真敢死。
他大步朝前走去。
凝香望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手却往下一用力,细针似的簪尾立即刺入姑娘嫩豆腐似的肌肤,顿时有殷红的血缓缓流了下来,流经她精致的锁骨,没入衣襟内。
裴景寒瞳仁一缩,目光从她的手移到她脸上,呼吸粗。重,“你真的宁可死也不愿给我?”
“不愿。”凝香在他停住脚步时就收了力,声音微颤。
但她的血还在不停地冒出来,裴景寒额头青筋暴起,有多心疼,就有多愤怒。
她怎么不继续扎了?还不是不想死?摆出这副架势,不过是仗着他喜欢她,想逼他心软妥协。
裴景寒不想妥协,她用性命威胁,他自然也有威胁她的筹码,“你真死了,我让你弟弟你大伯父一家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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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轻轻一笑,望着他道:“我人都死了,就算他们受苦,我也不知道。更何况死了一了百了,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被世子逼迫着做了妾室,一辈子郁郁寡欢,他们肯定更难受。死了,或许我们一家还能在地底下团聚……”
“那你就去死!”
裴景寒愤怒地吼道,双眼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盯着凝香眼睛往前走。
凝香闭上眼睛,手再次用力。
好像才往里多扎了一点点,前面突然传来男人暴怒的吼叫,“住手,你给我住手!”
凝香眼泪倏然滚落,身体瑟瑟发抖。
她疼,她害怕。
自己的血一点点涌出来,顺着肌肤往下。流,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凝香不敢睁开眼睛,她不想再看裴景寒,也怕裴景寒看出她的胆怯。
没有人说话,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比风声还明显。
“凝香,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喜欢做妾,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她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裴景寒看得见,她的眼泪她的血,好像都落在了他心上,烫得他身心煎熬。他宠了她那么久,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宁可死也不肯给他。裴景寒气她,更气自己,明知她在威胁,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寻死。
眼看她的衣襟被血染红,裴景寒连僵持都无法狠心,转过身问道,声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