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没有接话。
裴景寒也没有再多说。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了庄子后院,就见院子中间被人用两人多高的铁栅栏围出了一个五丈见方的空地,东南角留了一处小门。
陆成神色凝重。
素月暗暗攥紧了帕子,她不知道裴景寒的计划,只是看这架势,忍不住替陆成捏了把汗。待远处有四个侍卫抬了一个铁笼子过来,看清笼子里那似狗非狗的凶悍畜。生,素月忽然双腿发软,不由攥住了裴景寒手臂,“世子……”
“这是我新得的一只狼。”
裴景寒拍拍素月的手,扭头看几步之外的陆成,对上陆成铁青的侧脸,他嘴角笑容加深,“我不刁难你,那边有根短棍给你当武器,今日你能杀了这头狼,便算你过了第一关。你若被狼咬伤或咬死,我会送你家人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两。你若不敢,那就马上离开,凝香死也是我裴景寒的人。”
他不是说愿意为凝香死吗?他倒要看看陆成有没有那个胆量。
说话时,侍卫已经将那头四尺多长的灰狼放进了栅栏之内。骤然得了自由,灰狼立即跑到了铁栅栏远离侍卫的那一侧,前半身低伏,琥珀色的一双狼眼防备地盯着栅栏外的众人,喉头发出威胁似的低吼。
“世子,我求求您了,换一样吧!”素月不认识陆成,但那是凝香喜欢的男人,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扑通跪了下去,她哭着求道。
“再求一句,我连机会都不给他们。”裴景寒不悦地盯着她。
素月与他对视片刻,知道裴景寒说到做到,她不敢再求,转身看向陆成,却又不知该劝他罢手保住性命然而辜负凝香,还是不顾一切闯进去,对得起凝香,却面临随时丧命狼口的危险。
陆成没有看他们,平时略显风流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铁栅栏里面的狼。
他没有见过狼,但他听师父李伯说过,当年他就遇到过一条狼,幸好当时手里有把铁锹,抡了几次,用铁锹将狼拍死了。当时他问师父怕不怕,师父点头说怕,事后都站不稳了,可生死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时间让你琢磨怕不怕。
想到师父瘦小的身体,就是年轻时也不可能比他结实,陆成忽然不怕了。
师父都能打死一头狼,他为何就不能?
裴景寒想用一条狼吓坏他的胆子,那也太看低他了。
陆成大步朝手拿短棍的那个侍卫走去。
素月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捂面,不敢再看。
裴景寒微微眯了眯眼睛,待陆成真的手持短棍从栅栏门里跨了进去,他胸口的堵塞莫名消了些。
就凭陆成敢进去,他就高看他一分。
笼子里面,灰狼在陆成进来时警惕地后退了几步。陆成盯着那双狼眼,强迫自己忘了这是一条狼,只将其想成村里柳家的那条大狼狗。想成狗,陆成越发不怕,灰狼迟迟不动,他试探着往前走,不愿耽误功夫,让裴景寒以为他胆怯。
灰狼终究性凶猛,又是饿过的,确定外面不会再有人进来帮对面的人,它慢慢靠近陆成,某一刻上半身压得更低,随即羽箭一般高高跃起,狼口大张,露出锋利的尖牙。
捂着眼睛偷看的素月猛地扭头。
栅栏里面,陆成迅速左移,躲过了这一扑,然而灰狼落地后又敏捷转身扑了过来,陆成看准它的脑袋,躲闪时手中短棍用力朝狼头砸去。
然而灰狼一跃而过,速度太快,他出手慢了些,棍子只打在了狼背上,一声闷响,震得他右臂发麻。灰狼嗷叫了一声,却仿佛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再次转身扑来,口中竟然往下滴起了口水,俨然饿坏了。
一个想吃人填饱肚子,一个想打狼回家娶媳妇,一人一狼都拼命地想要击败对方。
素月听着里面的动静,完全不敢再看,直到某一刻,里面突然传来重物撞到铁栅栏的闷响。素月心都快跳了出来,鼓足勇气看过去,就见灰狼跌倒在了栅栏底下,陆成疾步冲到灰狼身前,趁它爬起来之前的短短空隙,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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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举手中短棍猛地朝灰狼暴。露在外的白毛腹部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