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居高临下地瞪着面前的小姑娘,陆言声音平静却冰冷。
周玉瞬间心虚。
她最无法适应的,确实是村里的茅房。
她承认了,陆言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周玉急了,对着他背影小声嘀咕道:“茅房有味道还不允许我不喜欢啊?我不喜欢茅房就等于我不喜欢你们家了吗?早上你还偷偷把面里的姜扔了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嫌弃做饭的表嫂?”
她牙尖嘴利,陆言气笑了,转过身,盯着她眼睛道:“你摸着良心告诉我,我们家茅房什么时候臭过了?若是你连猪圈的味道也闻不得,这话当我没说。”
就为了她,他每天都会打扫茅房,整个村子都没有比他们陆家茅房更干净的。
周玉再次无言以对。
眼看陆言又要走,一走就是默认她嫌贫爱富,周玉急了,冲动的话脱口而出:“那天我央求我娘带我走,是因为你们家的猪拱人,我没法在你们家解决,着急回家哪里不对了?”
陆言愣住。
猪拱人?
好像,有时候确实会拱,特别是猪比较小的时候,鼻子窄……
强忍着,陆言才没有往表妹身下看,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想了些不该想的。
他不说话,周玉以为他在琢磨如何回应,忽然也嗤了声,扭头道:“是,我不像你,肯定习惯让猪拱了,不把那当回事。算了,随便你吧,反正我来乡下是为了看大表哥他们的,管你怎么说,刚刚算我不识趣,主动跟你说话,往后我再跟你说一句话,算我犯……”
“贱”字还没说出来,男人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捂住了她嘴。
她受惊想要后退,陆言迅速按住她背,凝视她眼睛,有些无奈地道:“不许再说气话。”
周玉看出了他的妥协,可凭什么他吃错了她就要原谅他?
拍开他手,周玉绷着脸要走。
这回换成陆言拦她了,越拦她越气,陆言没办法,突然狠狠将正在气头上的小姑娘搂到怀里,下巴抵着她脑顶诚心赔罪,“阿玉,表哥知错了,我以为你……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
“放开我。”周玉倒没有往别处立即这个拥抱,气鼓鼓地道。
陆言舍不得放,想到月底就要走了,他越发想要珍惜这个抱她的机会,偷偷闻她发里的香味儿,陆言苦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去江南吗?因为我想赚钱,跟大哥一起赚钱,将来一家人搬到城里住,那我表妹再来我们家,就不用憋着不去茅房了。我也可以买好看的衣裳首饰送她,免得不值钱的东西送不出手,怕她不喜欢。”
周玉突然哭了。
她想起有次她过生辰,二表哥送过她一块儿帕子,客人走后她翻看礼物,跟丫鬟嫌弃那块儿帕子丑,丫鬟笑着说挺好看的,她随手就把帕子送给了她。年纪太小,周玉记不起是几岁的事情了,但她记得次年她生辰,大表哥三表哥都送了礼物,她笑嘻嘻地去跟二表哥要,二表哥就是用他那副讽刺的语气,说反正她看不上,他何必白送。
然后从那年起,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二表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