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航直接接力道着:“上官,你是商州技校毕业的吧?”
“是。”上官点头了。
“专业?”谢远航问。
这个专业让上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说了:“数控车床,不过那时候很难见到这种高科技设备。”
“这就对了,我问完了。”谢远航干脆利索结束了。
一把悬在头上的剑,比刺到对方身上剑更有危险,上官明显地焦虑更甚了,大兵接着道着:“谢队,去倒杯水,上官老板昨晚没睡,肯定抽烟过量。”
“谢谢。”上官客气道,一客气又觉得味道不对了,谢远航根本没起身倒水的意思,他这么回答,仿佛是承认昨晚没睡、抽烟过量、焦虑过度一样。
“你这么客气,那就算倒水了,省得你不好意思,我再直接问,你知道华登峰杀过人吗?”大兵问。
“不知道。”上官摇头道,对这个问题,绝对有心理准备了。
“哦,不知道的话,和他保持正常联系就说得通了,你们这段时间见过面通过电话吗?”大兵问。
“没有。”上官摇摇头,没那么决然了。
“和他一点来往也没有,你确定?”大兵好奇问。
“非常确定。”上官平静地道,那表情平静得像一块顽石,看不到任何变化。
愣了,大兵愣了,对于接受过反审讯训练的人来讲,这么平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实话,第二种是把谎话重复过无数,也成了实话,那他肯定知道结果,才这么肯定,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
半晌,大兵有点受挫地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很多年了,就是送文英兰回老家那趟,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上官顺敏道。
“撒谎吧,你们一起干过什么事吧。”谢远航旁敲侧击着。
“绝对没有,否则我就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您说呢?”上官试探地道,这个轻微的试探让他触到了对方的底牌,那显得失望的表情明显是没有依仗,否则还真不会这么客气。
“看来你也知道死无对证了啊。”大兵道。
上官平静地告诉他:“我还知道疑罪从无,你们既然做了很细的工作,那你们就应该对我有个了解,我做什么了,我怎么做的,不管你们怎么评价我不在乎,我但求问心无愧而已……当然,我还是有愧的,当年欠了农民工兄弟一多半的工钱没发,还欠了一份情债,看来此生是无法偿还了。”
“好,那就换换话题,说说你的情债,文雨欣,你准备怎么样对待她?”大兵问。
“这是我的私事。”上官摇摇头,拒绝回答了。
“她已经承认是他找华登峰替她出头报复,枪杀了麻实超,您这位私生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大兵道,谢远航适时把文雨欣的交待视频,截取地给上官顺敏放了十几秒钟,那一段撕心裂肺看得上官悲中从来,他捂着脸,唏嘘不已。
“说说,什么感觉?”大兵问。
“被杀的该杀,难道你还期待我有其他评价?这世上总有很多人该死啊,我怎么觉得麻实超一点也不冤枉呢?”上官眼睛里怒火压抑着,语气不客气了。
“嗯,这句话我得赞同一下,好歹有点气势了。”大兵竖竖大拇指,不过马上反口问着:“上官啊,你一定不知道华登峰杀了不少人,抢劫杀人,从最早的春晖路抢劫案开始,差不多十起,现在全国各地都有来的公安核实,杀人对他而言是享受啊……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就即便正式问你,你会说不知道吧?”
说不知道?似乎正中对方下怀。可难道要说知道?
此中的蹊跷那套得住这位商人,他不屑道着:“你别玩这种小儿科的抠字眼游戏,我这种身家需要去抢劫吗?我得防着被别人抢才对啊。这位警官,你绕来绕去,到底是想问什么案子呢?”
“九*年,春晖路抢劫案,应该是你和华登峰一起做的吧。”大兵笑着,像开玩笑一样问这个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