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宁和说,“留在?凡间。”
“我兴许会在?岐山县停留几?年,瞧瞧我的书院。随后,我将云游四方。”宁和同她说起去向,只是隐去了青云榜之事?,“我这把剑从持剑之日,便立志以荡尽天下不平为锋。如今一身事?了,自要?践行此志。”
祁熹追闻言不再做声,过了会儿?说道:“若我幸有再持剑之日,定当前来寻你。”
宁和笑道:“一言为定。”
第二?日,拜别金虚派众人,宁和与宁皎一同折回到相州城中。在?城中歇了一日,将在?城中等了半月等得焦急无?比的王胡儿?领回,待到天明,便启程西?南而行,一路朝着越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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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半日,就?能瞧见岐山了。”宁和话语中带着几?分?怀念,抬手指了指天边。
回越州这一路,宁和不再御剑,而是乘车乘船,有如凡人一般缓缓而行。
此时,他们就?正坐在?一辆雇来的马车中。
王胡儿?本来蜷缩着靠着车厢打盹,听?见声音一个激灵坐起来,恍了恍:“喔!要?到了?”
宁和有些无?奈地瞥他一眼:“你再睡些时候就?该到了。”
王胡儿?忙擦擦嘴,讨好地笑道:“不睡了不睡了,老?师,我来给您读书!”
见宁和没反对,他飞快地从脚边箱子里抽出一本书来,吭吭吃吃地读了起来。
只是识字没那么多,难免结结巴巴的,听?得前头赶车的车夫都?笑了几?声。
宁和也也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总算赶在?入夜前分?进了越州城中。
“哎呀,好险!”车夫很是庆幸,“再晚一刻钟关了城门,咱们可就?得露宿城外啦。”
宁和请他将车驶向了城中一处客栈,连他一起叫了四间房,又给了茶水饭钱,喜得车夫连连叫了几?声善老?爷,笑逐颜开地去了。
吃过晚饭,宁和在?房中思忖了片刻,终究走出门来,敲响了隔壁的门扉。
“阿皎。”
宁皎开门后让至一旁静立,宁和走进屋中,桌上有笔墨纸页摊开,不由玩笑道:“阿皎竟也会主动习字了,为师心中甚慰啊!”
宁皎微微低头:“心中烦闷,故而习字。”
宁和道:“何事烦忧,可愿与我说说?”
这也是她入夜前来的目的。
宁皎仿佛从相州城时起,就?一路沉默寡言。从他面色上常人恐怕难以分?辨,但宁和同他还是岐山中一头黑蟒时候便已相识,最为熟悉他脾性?,能从他仿佛一成不变般的漠然神情中品出几?分?郁郁之色。
思来想去,这才前来关切。
宁皎沉默许久,宁和给自己倒了杯茶,耐心静待。
等到一杯茶饮尽,宁皎终于开口,吐出了四个字:“物伤其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