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卿出了大庆门,恰好碰到了彭文绍,徐逸在旁边说着今年黄河水患的治理,“崇天台和天文院的都说今年雨水多,工部已经派人去看了,信上午到的,提到今年得将堤坝重新巩固一下,河道也要疏通,下游堵了不少淤泥,若是不疏通,到时候江南东路、淮南东路西路的农田都会被淹没。”
萧言卿皱眉嗯了一声,“户部怎么说?”
最头疼的就是户部了,徐逸语气有些不好,“户部推脱这事,说国库没银子,之前才拨了一大笔钱去修建战船了。”
南边海上匪患严重,战船是每年必要的支出。
“还有陛下要修建精舍……”
说到这里,徐逸声音有些低,心里十分无奈,如今这位陛下,不太理会朝政上的事,更多是修道和求长生。
看到彭大爷过来,徐逸就不再说话了,人往后退了两步。
彭文绍穿着一身绯色公服,笑呵呵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走,今日去我家喝一杯,我娘最近新得了一批美酒,都不让我喝,你要是过去,她肯定舍得拿出来招待你。”
盛德县主十分喜爱萧言卿,小时候萧言卿在彭家习武,有什么好吃的,盛德县主都会拿一份给他。
听到这话,萧言卿脸色和缓了几分,不过还是摇头,“内子身子有些重,我有些放心不下,待孩子满月,一定亲自敬酒赔罪。”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
彭文绍没好气道:“你娘子生产关你何事?你去又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今日……”
话还没说完,就见宣德门外,一个眼熟的小厮焦急侯在萧府马车旁边,时不时伸头张望。
萧言卿意识到了什么,忙大步出了宫门,小厮也看到他了,急切跑上前来道:“四爷,夫人要生了。”
连行礼都忘记了。
萧言卿也没在意这些,脸色一紧,转身就上了马车,“走。”
徐逸反应快,追上来跳上马车,接过车夫手里的缰绳就甩了一鞭子,“驾!”
眨眼功夫,马车就走远了。
小厮急着也要跟上去,被彭文绍一下子拉住了,“怎么回事?”
小厮见是彭大爷,忙解释道:“下午夫人喝了一碗酸梅汤后没多久,就说肚子疼,大夫过来一把脉,就说是要生了,老夫人让我过来通知四爷。”
彭文绍啧了一声,觉得自己有够乌鸦嘴的,才说不一定是今日,没想到就是今日生了,事后以萧言卿记仇的性子,定会怪罪他的。
“行了,你也别追了,坐我的马车,我也一道过去看看。”
“多谢彭大爷。”
这会正是下值的时刻,不少官员都往外走。
谢长安面色沉郁,他牵起自己的黑驴,也听到了萧家小厮的话。
他就说,萧言卿平时下值很晚,但最近总是到点就走,原来是椒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