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准备好火盆和艾叶,给贺不疑去晦气。
大屋子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见葬礼时的痕迹,佣工们都在原本的位置上,只有男女主人都已经缺位。
并未多言,贺不疑独自上楼,进入书房,打开保险柜。
保险柜中,除了银行仓库钥匙、重要证件文件以外,还有一张老照片。
照片里是一家三口,男的高大英俊,女的秀美清雅,中间站着小男孩,他实在神气的很,对镜头昂着头。
照片背后写:庚辰年,吾妻笒讲演于母校礼堂,携子同听。
底下落着更小一行字,无人唤我贺总,倒是叫起了师公,哈哈,新鲜。
角落画了一个猪头。
贺不疑神色不明,捏着照片边缘,站立许久。
律师在外面等他,老管家过来送茶,说了几句话,低低的谈话声令贺不疑回神。
转身,他将照片放到书桌上,只抱起需要的文件等,慢步从书房走出去。
两人向他问好,他点点头,脸上没有特殊表情。
身后,风吹起,窗帘鼓动,岑笒去世那年种下的法国梧桐已经很高,枝繁叶茂,树叶沙沙作响,光斑在地面变换,如岁月鎏金。照片随风而起,卷动着向室外,与树叶一起,飞向远处。
冯又又站在空地里,若有所察,抬起头来,依稀看见什么。
但很快,风铃叮当,贺不疑从门内出来,她马上收回视线,迎上去。
贺不疑低头与她说话,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穿过树影走向远处。
逝者不追。
拿到文件去往银行,一批一批的账户被解冻,庞大的资金流动起来,集团会计几乎要把办公场所搬到银行。
账目上的洞太大了,贺氏的庞大身躯上已有太多腐烂痕迹,挖去烂肉,血流不止。
贺新诚在去瑞士前就已经心知肚明,他隔离出了一些优质资产,尽数转移出来,留给儿子。
徐思澜有金蝉脱壳,他又何尝没有独善其身的法门呢。
但子不肖父,贺不疑打开这个账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将之用回在集团身上。
还是不够。
他还得把贺氏一些资产打包卖出去,得把自己的跑车、市中心的大平层、哪个岛上的悬崖别墅……等等等都给卖掉。
与家族律师捋财产,捋到一半,服务员过来给他们点雪茄,问他要不要,贺不疑指指,示意都出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