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警惕地回视,脑中蹦出一个人,“广阑王?”
闵钊闻言一笑,对身边的傅迎呈道:“倒不是个蠢的。”
傅迎呈语气阴森,“能与?端王一起金蝉脱壳,秘密潜进兰塬,将求香畔戏耍一通的女子,当然?不会?是蠢人。”
闵钊摇头道:“你我都老了,竟会?被这群小儿?蒙蔽欺耍。”
“全是属下的错!”傅迎呈忙道:“怪属下掉以轻心,未能发现?这几人的把戏,才会?害得十八皇子下落不明!”
闵钊道:“事?已至此,说?这些毫无用处。”
傅迎呈咬牙,“对,当务之急是找回十八皇子。”否则南垗那边没法交代!
傅迎呈看向?被众人围住的少女,她面色惨白,狼狈不堪,一双杏眸写满恐慌,脊背却挺得笔直,颇有?其父当年的风范。
“薛满。”傅迎呈缓慢喊出她的名字,威胁地低语:“只要你告诉我们裴长旭和十八皇子的下落,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
哈,当她是傻子吗!
薛满内心不屑:三岁孩童尚知晓鸟尽弓藏的道理?,她又岂会?相信他的哄骗?
傅迎呈看出她的不配合,冷冷地勾唇,“任你姑母再厉害,端王的本事?再大,此刻也没法救你性命。我劝你识时务些,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薛满一声不吭。顶嘴吗?手无缚鸡之力?,她有?什么资本跟对方顶嘴。那么顺从?更不可能,她岂会?出卖三哥苟且偷生。
傅迎呈抽出腰间长鞭,威慑地甩了两下,“你确定你这身板,能撑得住我三下鞭子?”
眼看薛满依旧装聋作哑,傅迎呈正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忽听闵钊道:“你摘了那么多的艾叶草,想来是端王受了重伤,正等待你回去治疗。”
薛满惊异于他的敏锐,将艾叶草抱得更紧。
闵钊又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薛家阿满,你与?端王尚未成亲,又何须为他豁出性命?横竖他自身难保,你顺水推舟向?我做个人情,我承诺将你安全送回江南。”
薛满瞪着他,忍不住道:“听你所言,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但天地间除去自私自利,更有?无法割舍的亲情道义。”
“性命当先,亲情道义又算得上?老几?”闵钊抚须淡笑,“更何况,你那么确定端王值得你以死相护吗?”
“……”
“九年前,你父亲已为端王赔上?一条性命,如今又轮到了你。”
“我阿爹是为救我而死,跟三哥没有?关系!”
“哦?那你可知,当年落难的人本该另有?其人,而非你与?端王?”闵钊面带讽意,“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父亲与?你的苦难,皆由薛氏一族的贪婪而起。”
薛满惊愕一瞬,随即摇头保持清醒,“你别想挑拨离间,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闵钊大笑,“你相不相信,都没法改变事?实。”
“事?实是你危言耸听,想迷惑我出卖三哥。”薛满面无表情,“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都不会?如你的意。”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傅迎呈恶狠狠地道:“王爷许你敬酒你不肯吃,偏要尝尝我这杯罚酒。也罢,我先抓了你,再将整个林子搜一遍,照样抓得住端王。”
三哥本就?有?伤在身,若落入他们手中,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薛满道:“你们杀了他,便永远不会?知晓十八皇子的下落。”
闵钊却道:“能用端王的性命来祭奠十八皇子,对南垗来说?,亦是笔划算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