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朝会之时。
朱由检原本走了流程,令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便打算去文渊阁或者东暖阁,继续和阁老大臣们开小会。
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说事情,哪怕都火烧眉毛了,也阻止不了这群文官们打嘴仗。
而文官们一张嘴,别说解决问题,不再次陷入互相攻击党争的境况,就很好了。
结果却是有一官员忽然出列跪下,“臣弹劾陕西司赈灾使薛国观,纵容不法,残害百姓,夺人资产,欺凌弱小!”
朱由检面无表情道,“弹章朕没有批复,你们就把这事拿到朝堂上来说了,是在逼朕给你们一个答复吗?”
那人俯首哽咽道,“此非臣欺君逼上,而是陕西百姓多受薛国观凌辱,其心极愤,其意难平,臣为大明朝做事,自然为江山社稷出言,以扶天地正气!”
“薛国观是朕派去陕西总揽赈灾安民一事的,难道他就不是扶天地正气了?”
那人仍旧抽泣道,“陛下一片爱民之心,人神共知。”
“奈何薛国观窃以陛下之公心,全自身之私心,荼毒陕西,群僚为之动荡,乡民为之驱使,此诚非赈济之道!”
“臣附议!”
随后,也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一并跪下,请求天子处置薛国观,以正视听,并且拿出了一份血书,说是陕西士民共同倾心头血所成,为得就是证明薛国观之暴虐。
“臣弹劾薛国观为求功绩,逼死三原县县令之事!”
随即,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其子已经入京,正跪在大明门前,代陕西父老,并家中老小,请陛下圣裁!”
薛国观和孙传庭到底是慢了一步,没能把人成功拦住。
不过薛国观那边也想的很清楚——
老子这回干的是正派,凭什么要害怕的阻拦人上京,把自己弄成跟反派小丑似的?
只要天子意志坚定,他后续把真相报告送上,那群人能拿自己怎么办?
现在薛国观出门,内里都贴了锁子甲,让心腹贴身保护,连暗杀都不怕了!
但京城朝堂之上,以及正在大明门前不断哭喊,力求把事情扩大宣扬出去的三原县县令之子,愣是共同演出了一场群情激愤之景,
仿佛薛国观才是导致陕西灾难的主要原因。
“好好好!”
朱由检又是一阵冷笑,“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朕就去考虑考虑!”
说罢,他直接站起身,拂袖而去。
而就在天子离去之时,朝堂上的群僚还未松口气,暗中庆幸自己“团结的力量”,逼退了天子,就被当日值班的御史和负责守卫奉天殿一应周围的值日将军围住。
“陛下有令,在他没有想好如何处置薛国观之前,除内阁可去文渊阁理政外,还请其他大人先在奉天殿这边留一留。”
“这怎么可以!”
这不是在强囚百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