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道:“兴许原就病着,他南下跟了一路,将皇祖母与佟妃娘娘伺候得……”
胤禛正听着,屋里突然没了声响,他抬起头,便见毓溪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皇祖母抱恙,佟国维借故责怪舜安颜没伺候好,好压一压他此番的功劳和荣耀,该不会,也和你一样罚跪了?”
胤禛听得胃里直犯恶心,但还是冷静地说:“咱们先打听清楚,别跟外头似的一通乱猜,眼下最难过烦恼的是妹妹,就当心疼她吧。”
毓溪答应:“我有分寸,妹妹的事怎能不上心,明儿见了额娘,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想好了。”
胤禛道:“辛苦你了,沐浴歇着去,这几天把你累坏了,那么热的天,东奔西走。”
提起天气炎热,毓溪说道:“兆佳府得知我去了公主的宅子,特地给我送冰来,我觉着是女眷之间的事,不必扯上马尔汉,你就别在意了。”
胤禛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这阵子,可什么也在意不上。”
心里自然疼丈夫,可毓溪故作嫌弃:“你啊,在家要不就看公文,要不就念书练字,别成日带着他们疯玩,糟蹋我的凤钗,还有没有阿玛的样子?”
“我……”胤禛气得都不会说话了。
“歇着吧,我一会儿回来。”毓溪却笑得欢喜,赫赫扬扬地走了。
知道媳妇儿是和自己闹着玩,胤禛无奈地一笑,再次躺下,摸到身旁的折扇,拿在手里打开合上,又打开合上,清脆声响下,将他的思绪带回朝堂。
南巡一路顺畅,湖广新税的推行也十分顺利,胤禛本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本该是回到京城再放开手施展一番拳脚的时候,可皇阿玛却要他在乾清宫里,将蓬勃的心气生生跪没了。
砰的一声,扇面撕裂了,胤禛沉沉地闭上眼,告诫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
这日傍晚,胤禩回到家中,刚好遇上妻子的马车也从外头归来,若是进宫他必然知晓,估摸着又是去了道观,可都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他站在门前等,八福晋见着就先笑了:“外头热腾腾的,地上散热的时辰,都是瘴气,你站着等我做什么?”
胤禩淡淡地问:“这是去哪儿,郡王府?”
八福晋未察觉丈夫的不瞒,自顾自说着:“去了趟国公府,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