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夜色中美得发光,无论皮相骨相,都称得上一流的美人。
但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却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唇角微微往下垂,似乎有些厌世。
看不出真实年龄,她身上既有成熟女人的风韵,又有年轻女子的轻盈,还有富家千金才有的慵懒和任性。
是的,她全身上下未戴一样珠宝首饰,仍能透出富家千金才有的娇贵。
祁梦拿着望远镜的手微微用力。
母亲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母亲是漂亮的,浪漫的,随性的,而她想象中的母亲是温柔的慈爱的温暖的。
祁梦盯着母亲的脸,低声对燕归说:“我师父十四年前,在一处山谷救了我。当时我身上绑着绳子,被人扔到山谷里昏迷不醒,浑身是伤。若不是被山下的树枝拦了一下,若不是师父救得及时,我早已经是死人一个。”
燕归眼睛眯起,眼神阴冷,“他们跟我说,你是病逝。”
祁梦想问问,当年他为什么和母亲分开?
她为什么被人绑架扔到山谷里?
又觉得事已至此,问也白问。
漂亮的母亲走到秋千架上坐下。
棕发灰蓝色眼睛的白人男子帮她轻轻推动秋千,又倒了杯红酒递给她。
母亲接过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微抬下巴,仰望天空。
风吹动她的发丝,吹起她的长裙。
她美得风情万种。
白人男子温柔地将她的长发拢到后面……
说心里话,祁梦很失望。
父亲仍深爱着母亲,母亲却另结新欢。
尽管知道母亲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她的心已经偏向父亲,人的天性本能地会同情弱势的那一方,人的天性也是自私的。
她自私地希望父母仍然相爱,父母能因为她和好如初。
不想再看下去,祁梦收起望远镜,对燕归说:“爸,我们走吧。”
燕归却没动。
祁梦偏头看他,轻声问:“还喜欢她?”
燕归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