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窘迫的模样,落在海棠眼中,海棠“噗嗤”一声笑起来,薛昭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在筹备大典的忙碌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海棠发现,司徒九月越发得冷然了。
“少爷很喜欢公主殿下吧。”海棠道。
索敬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薛昭一惊,脸顿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什么……”
索敬摸不清楚司徒九月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这到底是司徒九月的终身大事,她何以这般不在乎?寻常女儿家,对于陪伴终生的枕边人到底还是存着期待的吧。可听听司徒九月刚才说的什么,傀儡?听话好摆布的?这要是传到漠兰子民耳中,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又要遭受多少攻谲。
“那少爷就是不喜欢公主殿下了?也是,公主殿下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
她说“索大人”三个字,着实令索敬心中一个激灵。
“不,”薛昭一听急了,“她不过是外冷内热,我哪里不喜欢她……”
索敬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司徒九月,却见这神情冰冷的少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她道:“所谓王夫,也只是个傀儡而已,既然都要选,到最后不如选个听话好摆布的。这些琐事就不必告诉我了,你来操办吧,索大人。”
“那少爷就是喜欢公主殿下嘛。”海棠打断了薛昭的话,“不是么?”
“实在不行,就采选吧。”最后,司徒九月道。
薛昭不说话了,他没法否认。海棠在薛家呆了这么多年,从某种方面来说,也像是看着他长大的姐姐,海棠能看得出来的事,说明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再掩饰就显得不够坦荡。
漠兰的采选,也就跟北燕的选秀女一般。不过选男子为王夫,大约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漠兰皇室之中,公主王子的亲事定得都很早,司徒九月年幼的时候突逢变故,后来又一直颠沛流离,所以才未曾定下亲事。
“我就是喜欢,”薛昭本想大声承认,说到后面,却又有些心虚起来,“不行么?”
见司徒九月沉默不语,索敬大着胆子问道:“殿下,倘若殿下迟迟不做决议,只怕要外宫院要采选了。”
“不是不行,是少爷既然喜欢,为何不对公主殿下说明白呢?”海棠笑着问道。
这就是漠兰历来的规矩,司徒九月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我……”薛昭迟疑地看向自己的腿。
而所有的麻烦事里,这一件又是完全回避不了的。即使索敬现在不说,日后也会有其他人说。如果司徒九月一直不选择王夫,生下自己的子嗣,那么这个王位,可能要另择他人。
如果他不是这么一个瘸子的话……
司徒九月是王女,王女册封大典之时,应当册封王夫。可司徒九月到现在仍未婚配,所以底下的臣子便开始催促。毕竟司徒九月是女子,漠兰过去的历史上,其实是没有女子做王主的。纵然有燕国皇帝在背后撑腰,可金吾军又不会一辈子都留在漠兰,到最后,总归是司徒九月自己处理接下来的麻烦事。
“难道少爷是在意自己的腿么?”海棠问。
话音刚落,司徒九月便冷冰冰地看了索敬一眼,索敬被她的眼神吓到噤声,不敢再继续说。
薛昭面上的窘然渐渐收起,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道:“不是的。”
“这几日,宗大人与臣提起一件事……便是殿下的择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