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大步走进花海,在惊呼声里抬脚用力踹烂了最近的洋桔梗,然后是绣球花。脚不停,手也没闲着,抓起一团就用力掷向那些超跑,可惜离得太远了,没有砸中。
他毫不气馁,像疯子在花海里撒野,把这些精美昂贵的鲜花撕碎,丢到空气里。
他在楼下闹出这样的动静,虞见深是跑下楼的,担心程逸弄伤自己,难得有些慌乱去把人抱住。
程逸累得气喘吁吁,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也不再践踏这些花海了,用力抓紧虞见深的衣服,沉声说:“跟我走。”
虞见深不用考虑答应还是拒绝,因为程逸说完就把他拉走了。
他们在人行道上走了一段路,然后程逸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去高铁站。
虞见深没有问过他一句要去哪,只是安静地被他带着走。
程逸无所谓目的地,现场购票,拉着虞见深上列车。
虞见深问列车员要来了几片创可贴,帮程逸处理手指上细小的伤口。
程逸安静地看着他的脸,说:“我们不回去了。”
虞见深说好。
高铁转巴士,巴士转计程车,要不是没有船能搭,程逸一定带着虞见深跑到大海上。
不过跑到这里,沈桥钦应该也找不到。
程逸在自建楼拥挤的城中村里以十分爽快地掏钱态度迅速租到了一个简陋的单间,他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破这么小的房子。
可是无所谓,他要把虞见深藏在这,他要谁都找不到他,送不来车和花。
破单间连窗户都是对着楼,看不到天,阴冷逼仄,也让虞见深坐在这种地方像一件名贵瓷器摆在市井油烟的地摊里,说不出的局促。不过他本人好像没什么不能适应的,还问程逸肚子饿不饿,他去买吃的。
程逸看了眼完全黑下来的窗,拿起唯一一串钥匙起身,说:“我去买。”
“我陪你去。”
“不行。”
程逸关上门,用钥匙反锁,虞见深没有钥匙开不了这扇门。
他锁好门了才问:“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虞见深的声音响在门板后,他嗯了一声,轻声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