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别处,无人敢与他对视,李青才转过身,缓步离开,轻轻道:
“好自为之。”
这嗓音极低,好似呢喃,却无比清晰,真切的落入耳中。
又是许久,
直至李青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人群才有了动静。
这一次,没有人痛骂,没有人呵斥,没有人宣泄不满,有的只是略显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离开时错乱的脚步声……
大明的权力场,从未平静过。
可却从未有这般无序过,这般……有序过。
自这日起,李青这个名字就成了禁忌,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因为这是他们所有人的耻辱。
……
……
一日又一日过去。
随着时间推移,被李青造成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结了一道厚厚的血痂,只是……这道疤再没脱落过,如附骨之蛆,狰狞又丑陋。
可没人有勇气去揭开它,只是将它埋进内心深处,埋得深深的……
庆幸的是,只要不动这道伤疤,它也不会恶化,只是它的存在让人很不适应。
无奈,只能不去想,不去看……
这一日。
皇帝突然要在乾清宫西侧再建一处院落,对此,群臣倒没怎么反对,一是因为钱由内帑来出,二是因为鲜有皇帝在位期间不行土木的。
想着花费并不巨大,也就没有找其不痛快。
可紧接着,皇帝又下令建造皇家专用道观。
这次,群臣就没法心平气和了。
虽是内帑出资,可这些年的财政赤字一直没有得到解决,怎可屡屡大兴土木?
再说,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的小金库自也要用于社稷,怎可一人享受?
大多数官员出言反对,少小部分人予以肯定支持,这其中包括严嵩、徐阶等身居高位之人。
再加上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司礼监掌印黄锦,厂卫的强势干预之下,最终,并没能阻止皇帝。
可随后皇帝的异常举动,彻底让群臣,包括严嵩、徐阶等帝党,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