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转过头来,用那双清澈又不失锐利的眼眸望着他,道:“萧掌门,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是无视这潦倒的苍生,加入同天会,尽享荣华富贵;还是遵从本心,向这些无辜的可怜人伸出援助之手?”
萧溪水思索片刻,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加入同天会。”
云天行追问道:“真心话?”
萧溪水道:“真心话。”
云天行点了点头,移步至青莹剑近旁,一手握住剑柄,缓缓将之从地面拔出,又取出一块手帕,小心擦拭着剑上沾带的泥屑,心中暗道:“作为一名剑客,连自己的佩剑都照顾不好,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泥屑擦尽,青莹剑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洁明净,云天行曲指一弹,剑身轻颤,其上似有青烟浮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沉的悲鸣,好似有女子在低声呜咽,云天行眼前一亮,道:“好剑,果真是一把好剑!”
随后,他又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
萧溪水疑惑道:“可惜什么?”
云天行伸出两指,压住轻颤的剑身,悲鸣立止:“师父曾经说过,剑跟人一样,都是有性情的。如果剑的性情,与持剑人的性情相合,两相助益,将无往不利。反之,如果剑的性情,与持剑人的性情相悖,不但无法发挥剑利,还将有害于自身。其实,大多数剑的性情都是比较温和的,可以不挑主人,但有的剑就像是一个偏执的人,如果你与它脾气不对付,很可能就会出现问题。这就是相剑师常说的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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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抚剑身,继续道:“此剑光洁澄净,温润滑腻,不似一般的铁剑,倒像是由玉石雕成的。将其放在日光下,可隐约窥见内中有细密繁杂的文路,好似有一重重的云雾,遮掩住了剑的本心,使人无法与之亲近。当我第一次触碰它的时候,莫名感到有些悲伤。再次触碰,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综合以上信息,再参考这柄剑的由来,我大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很可能是一把悲伤的剑。”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这样的剑是要挑主人的。”
萧溪水一拍胸膛,道:“不用挑,它的主人就在这里!”
云天行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坦白讲,我觉得萧掌门并不适合使用这柄剑。”
萧溪水怒道:“我不适合,难道你适合?!”
云天行无意夺人所好,只是出于善意提醒,既然萧溪水不领情,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倒转剑柄,将青莹剑抛了过去。
萧溪水接剑在手,唰的一声,收入鞘中,回想云天行刚才说的那些话,越想越气,又忍不住道:“云少主,就算你是胜者,也不用拿这种话来羞辱我吧?剑就是剑,是死物,哪来的性情?还有那个白夫子,说这剑上有怨气,会妨主,简直就是胡扯!我萧溪水行得正,站得直,无惧任何牛鬼蛇神!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要用这柄剑!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个死物,还能把我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