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听到了楚鱼问裴行知的那句话,膝行过来,就在楚鱼面前又“砰砰砰——!”开始磕头起来。
“大人~~~”
那一波三折拉长的尾音,实在是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楚鱼悄悄挪开了点步子。
魔物跟着也一起转向,继续“砰砰砰!”磕头。
“大人!不要再抛下翅火啦!”
壮汉哭天喊地,好不可怜。
婴离停下了自怜自哀,挂着眼泪的眼睛抬起,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那削了他头发还挂了他头发一路导致他更秃的魔物,再缓缓转头看向楚鱼,眼神里充满质问:“????”
楚鱼赶忙摇头摆手,小脸否认得认真:“婴二哥你别误会,我才不认识他!”
魔物哭得更凄凉了,但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那张纸皱巴巴黄兮兮的,一看就是经常拿出来摩挲。
他说:“这是大人的画像呀,大人说下一次见到大人的时候就能跟着大人离开这里,呜呜呜,翅火都等了二十年了呀~~~”
楚鱼也想呜呜呜,她平时也好喜欢和楚清荷女士撒娇,但是她没想到一个魔物大汉的撒娇杀伤力这么大。
魔物展开了手里的那张纸。
楚鱼定睛一看,看到纸上画了一个人。
一张大饼脸,一双核桃大的眼睛,又尖又翘的鼻子,鲜血一般的小嘴。
就算这人脑袋上顶了两只团子,团子上各戴了一只小鱼珠花,头顶正上方还翘着一根呆毛,她也一点不想承认是她!
但,呆毛是天生的,小鱼珠花是她从小戴到大的,是楚清荷女士亲手做的。
楚鱼还没有愤怒地对这张画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一边的裴行知抬眼看了一眼,眼瞳一顿,清声做出评价:“真是画得惟妙惟肖。”
楚鱼愤怒值飙升,对着那张画指指点点:“这画和我哪里像了?!”
一旁还在悲痛自己的头发的婴离吸了吸鼻子,都凄凉成这样了还不忘楚鱼心口扎刀:“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魔物呜呜哭着,看起来柔弱极了:“翅火就说嘛,和大人一模一样!”
楚鱼觉得这事情真的问题很大,她心平气和地捏着画。
她从来没来过尘秽秘境,更没来过玲珑九宫迷阵,怎么一个里面的守阵魔手里却捏着她的画像呢?
而此时,地上的墨汁已经几乎没有了,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一样,周围天光大亮,青山翠林,鸟语花香。
楚鱼的手里落进了一本书。
她低头一看,正是那本原先被她和裴行知踩在脚底下幻化出书妖阵的书。
楚鱼拿起那本书,再看看面前哭哭啼啼的魔物,又看看一边刚抹了泪的婴离,最后她小脸认真地看向离自己最近也此时此刻最像正常人的裴行知。
她一本正经说道:“或许这个玲珑九宫迷阵也不算什么,跟着我,有肉吃。”
或许,楚清荷女士是错的,谢云珩那个大文盲才不是龙傲天,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