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芝也害怕,流着泪问:“真真你还要怎么惩罚我?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不,还没有。”孟真低头笑了一下,他还有女儿、儿子,他的命。
她再抬起头已恢复了平静:“明天我希望爸爸穿上你最贵的黑色西服,站在谢家门外谢罪,直到吊唁结束。”
孟兰芝胸口剧烈起伏的看着她:“你……要逼死我……”谢家葬礼上全是他曾经的朋友、亲戚,他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她却还要他站在外面任人耻笑。
“爸爸,不要这么轻易说死,你要活的久一点,看我和哥哥好好长大成人。”孟真站了起来:“对了,爸爸过了十一点再去,我不想你遇上爷爷,免得爷爷伤心。”
她伸手把白花胸针扎在了孟兰芝廉价的衬衫上,又拿出一封信函放在桌子上:“云京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给璋璋的,爸爸我对你一向很仁慈。”欢迎姚璋来到她的乐园。
姚丝丝想说话,孟真突然朝她看过来,这是进屋之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孟真说:“你不用出现,留在家里办丧事吧。”
什么意思?
姚丝丝愣在原地,想问,孟真已转身离开。
只有保镖抬手将一样东西丢在了她怀里——是个密封袋,袋子里装着一根粗短的手指。
她疯掉一般站起来叫出声,手指,又是手指!谁的手指?这是谁的手指?
地上被摔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弟弟的号码。
她慌忙接起来,就听见弟弟微哑的说:“姐,爸出事了,劳改的时候手绞进机器里……心梗突发死了……”
脑子轰一声炸了开,明明她爸再过没几天就可以出狱了,怎么可能?
她直勾勾盯向密封袋里的手指,那是……她爸的手指吗?
是孟真、孟真做了什么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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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下的竹林小道湿滑,顾青和孟璋跑的飞快,拐过弯就看见孟璋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几个黑西服男人站在车旁拉开车门,撑着一把黑伞,护着黑伞下的人坐进车里。
黑伞之下他只看见黑色的皮鞋和穿着黑色薄袜的小腿,裙摆摆动,阴雨绵绵的天色下那一截小腿白的发光。
那是孟真吗?看不清。
他愣站在小雨里,衣服和头发湿透,紧紧抿着嘴唇,看着车子开走。
孟璋朝家里跑去,她以为顾青会跟过来,可回头却发现顾青转身走了。
为什么?明明他听到孟真来找麻烦,立刻跟着她跑了过来……
雨一直在下,到了夜里更大了。
顾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只要闭上眼就是细雨里那一截白到发光的小腿,他无法克制自己去想现在的孟真是什么样子?
像梦境里那样?脸上落了疤吗?可梦境里她似乎又黑又瘦……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竟又梦见了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