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云也说:“您别担心。”
章岱看着这兄妹到底是没说什么,扶着保镖的手臂踩着泥泞的路回了车子里,又从车窗里看出去,细雨的夜里孟舒云撑着黑伞站在孟真身边,低头对孟真在说着什么。
孟真的目光看着地上扶起来血淋淋的伤者,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仿佛司空见惯了,那张脸上冷静如冰。
可她朝车子看过来,瞧见车墙里的章岱又立刻笑着挥了挥手,又天真又乖顺。
孟舒云也侧过头来,笑着对她点了一下头。
细雨中,两兄妹像站在废墟中的两只绵羊,可孟老爷子亲手养出来的能是绵羊吗?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却时不时有枪声。
黑茫茫的雨夜,章岱心是提着的,既担心半路会窜出来一伙人讹钱,又担心书禾在酒店里害怕,催促着司机开快些,到酒店也九点多了。
章岱头昏脑涨的下了车,一路小跑着上楼,刚到房间门口,房门就推开了。
女儿那张小脸探出来望着她:“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妈妈回来了。”
是吗?
章岱的心安稳落下。
阿姨在被书禾背后笑着说:“每次您回家,老远书禾就能听出来您的车声。”
章岱望着女儿心酸起来,该是等了多少次女儿才能听出来她的车声?
“真真姐姐和舒云哥哥呢?”书禾看她背后没人。
章岱拉着女儿先进了屋,疲惫的坐在沙发里,“她们还有事……”
没说完女儿就坐过来拉起了她的手,紧张的问:“妈妈摔跤了吗?你……你鞋子上怎么红红的?”
章岱马上坐起来,看见自己裤腿和身上很多泥污,鞋子上的泥还带着红色。
一定是在矿山踩进了流血的泥地里。
“妈妈你摔伤了吗?”书禾紧张的忙问她。
“没有没有。”章岱起来把鞋子脱了,怕吓到女儿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对她说:“下雨了矿山很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妈妈没摔跤。”
书禾仰头望着她,心里七上八下,她几个小时前听到了类似枪的声音,阿姨说是礼炮。
真的是礼炮吗?
章岱去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睡衣出来就见书禾已经洗漱好坐在床上等着她了。
从书禾满月之后,她们母女就没有一张床睡过,也就是在这种地方才有机会。
关了灯,章岱躺在床上抱着女儿,感觉到女儿的小手指在揉着她的衣角,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改的小动作,晚上总要揉着衣角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