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忽然勃然大怒,究竟是因为什么发的脾气,众人似乎颇有默契闭口不谈,花眠被关在羽林卫督府中,自然也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那天郝易翔下了职回来后,一个晚膳的功夫对着她的脸叹气三十六次,其中二十四次是意味深长到让人想听不见都难。
………………所以她很讨厌和别人坐在一起吃饭。
端起碗找了个角落猫着扒饭去了,没过一会儿,那边便有人来通知,让她去一趟铸剑阁。
花眠放下碗抹抹嘴,总算是想起了这些日子那些老臣逼着玄极把真正的剑鞘铸造入龙椅的事……此时被叫去铸剑阁,看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此时花眠心中一派平静,甚至是忍不住想要感慨,这天下男人真心矛盾,心怀天下丰功伟业,一心要做出个惊天动地的事情……如上官耀阳,如易玄极。
但是偏偏又要醉倒温柔乡,两手要抓,两手都不肯放,硬着头皮硬着嘴,最后反而惹得自己遍体鳞伤,为情所困,为情而死——
这又是何苦来?
也不知道自己以身融器之时,易玄极会不会也如同上官耀阳那般后悔,然后一口血跟着驾鹤西去……那就热闹了,一晚上,连带着现任皇帝和下任皇帝一起死了,这偌大的诸夏,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在郝易翔有些迟疑又欲言又止的眼神儿中,花眠倒是有心思胡思乱想,大约是白日里上官耀阳的事儿还是给了她一些触动——
上官耀阳死了,锁妖塔若知道这件事,黄泉之下,十八层地狱之中,心中会有些许慰藉吗?
……设身处地,现在似乎站在了与她当初所站的同一岔路口,花眠心想,大约是没有的吧?
毕竟这不是一命赔一命就可以扯清楚的债。
“……圣上有旨,走吧。”
挠挠头,花眠给了似乎想要出手阻拦的郝易翔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倒是个好人,老实的很,配同样老实的青雀倒是正好。
跟着来迎接的侍人走出去,一路踩着湿润的青石板地往铸剑阁走去,一路引路宫人一言不发,花眠觉得就是走黄泉路,再安静也不过如此——
已经是宫中熄灯之时,铸剑阁中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花眠深呼吸一口气,扶了扶腰间的腰牌,迎接而上,待宫人散去她推开铸剑阁的门,却并没有在里面看见易玄极,而是看见了带着一群宫女侍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站在那的上官玉星……
“嗳?”
花眠微微蹙眉,心中忽然有些困惑。
……大概是方才那一下心如死灰得过头了,易玄极再缺心眼,也不至于让这女人亲手送她一程,他俩没那么大愁,他哪怕要她死也会给个痛快——
而不是找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气死她。
“有事?”花眠迟疑了下,问。
“见到本宫,且不下跪?”上官玉星笑了笑,抬起手扶了下玉簪,“算了,我又与你这般来历不明的粗痞角色计较什么……”
花眠一脸尴尬地看着她,听她念着她看腻的各种宫斗台词。
“我知你是无归剑鞘,”上官玉星扬了扬下颚,“近日皇城之中,颇多流言蜚语,龙椅天塌一事实为飞来横祸,却成了小人造谣生事资本……君上为此忧思不已,龙体欠安——本宫位极人臣,身为人妻,自然需为君分忧,奉君上口喻,招你前来……”
上官玉星转向熔炼炉。
里面正燃着熊熊烈焰。
与此同时,在她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那一群宫娥侍卫呼啦一下围上来,此时花眠终于惊觉事情不对,心中大呼自己还是太年轻,于是也不像是来时那样乖巧,奋力挣扎起来,喊出电视剧女配标准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