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顶,告诉她无事,然后写道: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他举起手,给陆云初展现那个简陋幼稚的花戒指,意思很明显,我有这个就好。
“可是我想见我父亲。”
闻湛写道: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你有空了来见我就好。
陆云初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算什么,罗密欧和朱丽叶吗?”
她看着闻湛平静的神色,早就猜出了他心底怎么想的。不就是确信她父亲不会认同自己,所以不敢见他吗?
她顺口说道:“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想法,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他来说都一样,不会反对的。”说完了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直到看到闻湛僵硬的身子。
他捏紧笔杆,指关节泛白,抬头看她。
陆云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泄露了一些不该说的秘密。
——你如何知道的?
这一世的陆云初还没有见过她父亲。
陆云初只是道:“猜也猜得到。”
又是这种感觉,闻湛一直都明白陆云初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但她有时无意识透露的信息会让他觉得不仅如此,他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人会喜欢花,喜欢草,喜欢漂浮不定的白云,但不会爱上它们。
他摸摸手上的戒指,垂眸思索。
到了晚上,一行人在一处郊外的客栈落脚歇息。
陆云初洗漱后,闻湛还在磨蹭——他就是这样,过于喜洁,每次都很久。
可今天却等了很久,久到不正常了。
陆云初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裳,绕过屏风,发现他不在这里。
客栈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儿,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见闻湛人,便出门去找。
刚推开门,就撞见来收拾的店小二。
“你看见我夫君了吗?”陆云初逮住他问。
店小二点头:“往屋顶去了呢,大冷的天儿。”
陆云初道了句多谢,便往屋顶方向去。
北方的天很辽阔,明明都是同一片天空,却好像比温软的南方多带了一点粗野宏大的感觉。夜空无云,一眼就能看见悬挂在其上的残月。
闻湛缩着长腿,抱着膝盖,这么高大的一个人,竟有一种娇小的感觉了。他坐在屋顶上,像洒在画布边缘的一滴墨。
陆云初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在闻府时,他日日夜夜在窗前望着残月的画面,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