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死了吗?”她很随意地问。
秦玦再次闭目,平平淡淡地回答:“嗯。”
穆君桐扫了一圈他身上的烧伤,确实是十分严重,还被绳索捆绑加重了几分。
这么久以来,他既不问,也不求,就安安静静的任人折腾,这个年纪,已经这么难以捉摸了。
穆君桐非但没因他的“乖顺”心软,反而更加警惕。
“多大了?”
秦玦顿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十……三。”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这个回答,面前的女人烦躁地揉了揉头,似乎咒骂了一句什么“虐童”,突然下定决心朝他走过来。
她脚上不知道穿着什么,走路无声,他只有靠幽微气息才能察觉她在靠近。
她抬起了手。
即使秦玦心思再缜密,也还未修得极致沉稳的心态,没忍住屏住了呼吸。
然而并没有刀落下,只有她冰冷的手背。
她的动作很随意,很轻,可冰冷的温度却印在了额头上,让他一时有些失神。
“发烧了。”
穆君桐不耐地嘀咕一句,再看秦玦的面色,想来这人确实没说谎,他确实快死了。
穆君桐粗糙惯了,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得“照顾”任务对象,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还能坚持多久?”
黑暗的山洞里,秦玦的手指短暂地轻颤了一下,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想听到什么答案。
她是一团迷雾,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从何而来。
“不清楚。”他先是快速接着她的话回答了一句,又模棱两可地补充道,“应当等不到日出。”
“唉。”穆君桐很烦恼,信号可能一小时后接上,也可能一天,还可能一周,她还真得照顾他一会儿。
她又坐了回去,很无情地说了句:“那等你感觉要死了的时候,叫我一声。”
从被刺杀到现在,秦玦面部神情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竟是被穆君桐刚才那句话逗笑了,仿佛话里被针对的将死之人不是他。
面对小暴君,穆君桐属实是个带恶人。她百无聊赖地抱着头靠在石壁上,盯着秦玦的一举一动。
他也挺能忍,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任由穆君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一般。这么乖顺地坐着,直到面色愈发惨白后,才慢慢弯了背。
穆君桐抬手看表,又过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