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眼隐去眼前的水雾,扫视黑衣人。
都是脸熟的高手,想要打过他们实在有点难。
那边人打破沉默,开口道:“小殿下,我们来接你回去。”
秦玦其实是个很没耐心的人,懒得与他们周旋,正准备反唇相讥,脑海里突然闪过穆君桐的双眼。
“不想杀,杀人脏手。”
脏手……
他突然来了乐趣,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对啊,脏手。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好了。
人心叵测,偏偏欲望难掩,一眼看穿。那些污糟的心思,只需简单几句挑拨,就能让他们拔剑相向。
秦玦在污秽的宫闱里长大,观察浓稠丑恶的人性是他聊以解乏的戏码。
他开口说了几句挑拨的话后,对面就有人按捺不住,眼神在伙伴身上飘忽。
矛盾一触即发,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斗属实无趣,不过欣赏他们狰狞的表情倒是可以聊以解乏。
秦玦慢悠悠退步,不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畅快又扭曲,好似从未这么开心过。最厉害的武器一直都是人心,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一切,又何必脏手呢?
她真是个很好的老师。
拼杀到最后只剩下一人站立,黑衣人从兄弟心口拔出剑,把脸上的血一抹,朝秦玦看来。
他咬牙道:“看来秦氏血液里除了流着疯癫,还流着狡诈。”
“你们都是祸害。”他气极,拎着带血的剑朝秦玦靠近,“你这个杂种,你就该同你父亲一样,同你祖父一样,通通自焚谢罪。”
秦玦表情没有分毫变化,平静地看着他靠近。
对方以为他连挣扎都不挣扎了,忍不住放声大笑,可刚刚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浑身就突然懈了劲,从脚踝到小腿都被吞没。
沼泽!
他难以置信地挣扎,却越陷越快,很快便被吞没。
秦玦站在沼泽边缘,欣赏着他的神情,在他的叫骂声中重新系上布条。
他绕着沼泽边缘往回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仿佛自己并不知道那有一片沼泽——就像穆君桐喊住他的时候,他装出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