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桐抚了抚额头,顶着众人谴责的眼神,尴尬地朝秦玦走过去,在他跨上岸的那一刻,抓住他的胳膊,帮他稳住了身形。
“你怎么回事?”她语气一点也不好,“想去河里洗澡吗?”
她的恶言恶语并未激起秦玦半点脾气,他蓄着眼睛,一言不发,下意识把身子的重量往她身上靠。
这家伙,这个姿势都做顺手了。
秦玦连回嘴的力气都没了,看来比自己想象中严重。穆君桐稳住他:“晕船?”
秦玦还是不回话,她伸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热,反而有些凉。
近距离看,能看到他额头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去往目的地的客船每日仅在正午时发船,而穆君桐并不想在此地多做停留。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犹豫地问秦玦:“你还能坚持吗?”
秦玦紧闭着眼睛,快要靠到她怀里了。
她只好随便找了个路人问:“大哥,请问这附近有医馆吗?”
路人摇头,往秦玦脸上瞥了一眼,有些忌讳地往后退了几步,怕被传染。
穆君桐只好作罢,找了个食摊买了碗热汤,塞到秦玦的嘴边:“你先喝点,上了船以后,我再找机会拿药给你。”
也不知道秦玦听见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热汤,面色总算好了点。
等到商船靠岸后,穆君桐背着秦玦在登船的地方候着。
这种载货的商船若是吃水较浅,是不介意多载几个人的。
穆君桐掏出路引,又多塞了点铜币,对船工再三解释道秦玦只是晕船,并未感染风寒,才被允许上船。
他们不缺钱,要了两间房间,虽然比不上后来的客船,但也是船工日常休息的地方,休息是没问题的。穆君桐背着秦玦进了他的房间,把他放到床上,从裙下掏出药盒,取了颗急效药塞他嘴里。
秦玦微微睁眼,眼神没什么焦距,迷茫地把药含进嘴里。
穆君桐这才想起来给他喂水,又连忙倒了碗茶水往他嘴里灌。
可是他意识不清醒,吞咽都是凭着本能,水灌进嘴里,喝了一点儿,其余地全洒了,差点没把他呛死。
也不知道吞了没,穆君桐想着扒开他嘴瞧瞧,刚刚碰到他嘴唇,就被秦玦咬了一口。
“嘶——”她赶紧收回手,嘟囔道,“属狗呢。”
指尖被他咬破了皮,穆君桐想发火,又觉得没必要和意识不清楚的病人计较。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不和他计较。
有力气咬人,那也有力气吞药了。
她胡乱地把被子搭在秦玦身上,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她刚走没多久,秦玦就睁开了眼,嫌弃地把流到脖子上的水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