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宸的目光直直落到严忠身上,气息偏冷。
严忠弓腰扶着他的手,背后发凉,小心翼翼地道,“殿下……”
谢昶宸抬眼,声音恢复一贯的温和。
“孤如今的情状,是那人之功?”
严忠欲言又止,略去了某些冒犯的失礼行为,只道,“是,前儿夜里神医给殿下诊治,就简单下了几针,您如今就已经大好了,真是妙手回春呐……”
“妙手回春……”谢昶宸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是嘛,孤也想见识下这位“神医”。”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门外。
药浴的方子里血晶根这味药,严忠寻而不得,本来在和陆遇宁商议用其他药替换,可听说殿下苏醒,他简单嘱咐两句,就拖着圆滚滚的发福身体飞奔而去。
陆遇宁紧随其后,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上到天子,下到奴仆,个个都将这太子当成宝贝疙瘩,生怕冷了渴了,虽然抱恙在身,还当真是好命。
虽然昨天某个登徒子的行为很过分,但陆遇宁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轻敲了下门。
“严管家。”
严忠得了谢昶宸的示意,前去打开门。
“神医,殿下有请。”
谢昶宸坐在椅子上,随意歪着,面色虽然依旧苍白,可不损周身尊贵之气。
他抬眼看向门口,等着一睹“神医”的真面目。
门外的陆遇宁随意掸了下衣衫,走了进去。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好似凝滞了瞬间。
刚踏进门槛,陆遇宁的视线就被谢昶宸吸引住,前天狂风暴雨,夜色昏暗,虽然看出这太子极为俊美,可终究没有活气。
可如今,他姿态慵懒地斜靠着,白皙的眉眼深邃而柔和,恰到好处的轮廓线条在光影中勾勒得近乎完美,配上病弱苍白的神色,颇为蛊惑,宛若话本中修炼到极致,摄人心魂的男狐狸精。
如果有个这样的夫君在家,日子都有干头些,怪不得可儿常年沉醉在小倌的温柔乡里。
“神医谷云宁,拜见殿下。”
依旧是简单的行礼,不卑不亢。
与她的淡然相比,谢昶宸心底犹如被狂风肆虐般的惊涛骇浪,急促的呼吸使他指骨紧绷到发白。
阿宁……
他几乎以为自己又陷入了另一重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