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大爷爷受伤,祖母也无暇顾及家中,妹妹一定是万分憔悴和需要人照顾的,但是这回却不是如此。
家里上上下下被整理的井井有条,什么时候请大夫,该在何处待客,来打听消息的哪些要见哪些不见,这些事通通竟然不用别人操心代劳,全都由了她一手包办了。
这让陈庆惊奇之余心里多了几分感叹和佩服,他跟承岚说起这个话题时也不由用自豪的语气:“看见了没有?我们陈家从上到下就没有孬种,哪怕是我妹妹,她也绝不是那种要攀附人才能活的兔丝花。”
他现在已经不再担心陈信安的终生大事的问题了。
有这样能耐和心性的人,不管是她决定嫁人还是不嫁人,她都是绝对有自己的主见的,只要心中决定了,那么以后如何活,就是她自己的事,他只负责对她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直照顾着她。
承岚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过不多会儿就见茶水上来了,他喝了一口,发现是今年的新茶,吃在嘴里余味悠长,就往外看了一眼,屋外的陈信安正指挥着下人将已经烧的焦黑了的树给挖走,移植新的种下。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包括她。
承岚心念一动,鬼使神差的,他站起身到了外头,看着仰着头看着新种下的树的陈信安,低声问她:“陈姑娘,有空一起喝杯茶么?”
陈信安有些诧异,转过头来看他一眼,澄澈的目光略微在他身上过了一遍,就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说:“好啊。”
她认识承岚,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承岚就时常帮朱元做事而四处奔走,来过陈家几次,这一次承岚在街上也是帮了她的大忙。
严格的来说,这算是恩人。
陈信安对他很信任。
承岚有些意外,跟出来的陈庆也有些意外,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承岚,挠挠头总觉得承岚有些不对劲。
可他也没往那方面想-----别看承岚在太子跟前是个侍卫,但是那是有品级的,等闲的人家还真摸不到那个边儿。
能站在那个位子,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了,这样的人家,对于姻亲的要求也必定是高的,怎么看,他都不可能对自家妹妹起心思。
陈信安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自在的跟承岚喝了杯茶,聊了一会儿朱元的事,然后听见他说想要留在大同,就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人,啊了一声就道:“可是这里是西北,外头就是瓦剌人。。。。。你留在这里。。。。。。”
交浅言深,本来不该管人家那么多事,但是这件事实在有些太诡异了,陈信安咳嗽了一声,想了想措辞,才道:“你前程似锦,是殿下跟前不可或缺的红人,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地方蹉跎呢?”
现在瓦剌王庭派了使臣来,是求和的意思,一时半会儿怕也没有仗可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