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隔壁门锁响了。
阿雅开门,“快过来吃饭,饺子坨了。”
“你们吃吧,我还得出去一趟。”
阿雅望着进门的身影,大男孩,也是个年轻不羁的男人了,穿着随意,可是长得极好,无论穿什么破烂都招人眼,英俊潇洒。
她等了会儿,等那扇门开了。
张梓铭换了衬衫和长裤,左耳耳骨上那个钻石耳钉在暗色里走了一圈光,衬着他冷白的脸。
“怎么还杵着?进去吃啊。”张梓铭边说边下楼。
阿雅想了想,掩上自己这边的门,走过去两步,昏暗的台阶处轻声说,“梓铭,离那些人远点。”
“哪些人?”他一笑。
“你知道我说什么。”
阿雅细眉淡淡拧起,或许他从小生长席家,习性改不了吗?七公里市场看着是个商品流通中心,暗地里的势力分好几股。
梓铭刚过来时,在海关那里做事。
她不关心他哪来的门路,国内衍生过来的势力,总也有些。
但年前开始,他就不好好工作了,行踪有时也隐秘,阿雅那个餐厅,头一年出了些事,一方面是当地的食品监管条例严格,另一方面她初来乍到,想好好做个生意根本不行,原先的老品牌中餐厅那么多家,她食品价格放得很低,很受打压。
但年前开始,就顺畅无比。
阿雅看着他清俊张扬的眉眼,“咱们平实地做生意,我也不指望挣钱,就是日子充实,梓铭,不需要你背后替我开路。”
张梓铭掀动薄唇,夜光里有些潋滟地看她,“不要想太多,一个小餐馆我犯得着小爷捣腾?”
“那你……”
“放心吧!”他又不耐烦,走过来一步,离她近了些,又停住脚步,抿唇说:“我闲啊,找点事做,向你保证不惹麻烦。”
阿雅点点头,这两年日子平静,焦虑的事很少,这么一件她又处理完了。
内心很宁静。
回到屋,料理俩孩子,洗漱,十点一到准时让他们睡觉。
她是睡不着的。
她有一本羊皮小本子,在七公里市场买的,两年了,可她一个字也没写下。
窗外又飘起白雪。
乌克兰的冬天相对漫长,从初雪开始,要冰封整整一个冬天,每到大雪覆盖辨不清楚建筑物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时间停下来,不再走的错觉。
这天晚上,阿雅接了个电话。
国内长途。
接完了电话许久,她都有些懵,她倚在窗口,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只喝了一口,微醺的劲儿足够她发半晚上的呆。
最后,她在那本羊皮日记上写下了一行字。
她还想写更多,她心中装満了,嗔怨念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