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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就算是你战死,也救不走我,你们赶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花著雨冷声说道,清柔的声音中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气势,令人情不自禁去听从她的命令。
平只觉得此人说话的语气让他莫名地想起一个人,心猛然缩了一下,空落落地疼痛。
花著雨翻身从马上跃了下去,从头上拔下银钗,狠狠地插在战马的后臀上,战马长嘶一声,带着平向夜色之中疾奔而去。
她这才回身,遥望着端坐在黑马上的王者。而萧胤,神色冷漠地望着她,并不说话,紫水晶一般的双眸在月色下闪耀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凌厉和愤怒。
铁骑一拥而上,围成了一个圆圈,将花著雨团团包围住。
他抬手,将手中的丝在手腕上缠绕,就好像绣花的女子将丝线在手腕上缠绕一般,动作很慢,很舒缓。
一圈又一圈。
每缠绕一下,花著雨肩头就犹如被撕扯一般疼痛。每缠绕一下,她就被迫向萧胤走近一步。距离越来越近,萧胤却忽然停止了缠绕,紫眸微眯,眸中闪过一丝阴晦。
花著雨暗叫不好,就见萧胤轻轻呼哨一声,大黑马便嘚嘚嘚地奔了起来。花著雨被韧丝牵扯着,不得不跟着黑马奔跑起来。
她拼命地跑着,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慢下来,一旦她倒下,钩着血肉的箭头,不知会不会被生生拽出来,那时候,她的肩头,甚至整个左臂都有可能会废掉。
月色忽明忽暗,就如同马上那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和难以臆测的心思。
好在,马跑得并不算快,萧胤还并不想让她死。但也不慢,是她奔跑的极限。还有肩头上,那不时被撕扯的疼痛,这简直是一种令人难以承受的酷刑。
当马跑到萧胤的王帐时,她已经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汗水,从额上滴落,流过脸颊,融化了胭脂。
萧胤从马上翻身跃了下来,大步向帐内走去,被韧丝拉扯着的花著雨,只得迈着疲累的步子,走向萧胤的王帐。
温暖如春的王帐因为两个人的进入,平添了一股沉沉的压抑。
“说吧,你是谁?”他背对着花著雨,冷冷问道。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花著雨淡淡开口,声音清澈,语气冷冷,与之前在他面前那娇柔而带着一丝绵软的声音截然不同。
萧胤有些惊诧地回首,看到了站在帐内的他的琴妓。
还是那个女子,但是他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没有了曾经作为军妓和琴妓的恭顺和温良,她淡定地笔直地立在那里。脸上依旧是浓妆艳抹的,胭脂被汗水沁过,晕出一片一片杂乱的色泽,更加衬托出她一双漂亮的明眸。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眼波流转间,有着勾魂摄魄的神韵。而此时,这秋水潋滟的清眸,犹如冰河乍泻,那般清冷地望着他。
萧胤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