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抬起头来,沉声道:“谢五弟、谢四弟,我知道了。”这才在秦霁的搀扶下,重新站起身来,低声埋怨道:“什么时候的口谕,你瞒的我好紧啊!”
“我来之前才收到的信儿。”秦霁笑笑道:“老五说,现在皇室当兴。他是念手足之情的,不想看到我们兄弟自相残杀。让我来问问你,如果你尚有悔改之意便把这十个字告诉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烂在肚子里。”
秦霖的额头顿时直冒冷汗,大呼侥幸道:“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别高兴的太早。”秦霁泼冷水道:“这亲兄弟前面可还有俩字。”
“打虎?”秦霖低声道。
“对,打虎。”秦霁指一指书房方向,沉声道:“老五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你得帮他打了这些虎,才能算是亲兄弟。”
“怎么打?”秦霖咽口吐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关键时刻出卖同党,他是一点不含糊。
“你这样这样……”凑近到三个耳边,秦霁低声吩咐道。
面色数度变换,秦霖终于狠狠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干!”
与秦霁分手后,秦霖便快步走回书房,进去前还特意使劲搓搓脸,试图给人以如丧考妣的感觉,这才缓缓推开房门,径直在诸位上坐好。
一见他满面愁容,王安亭赶紧安慰道:“人各有志,这也是强求不得的,王爷还是收拾心情,咱们商量下怎么过关吧。”
“嗯。”点点头,秦霖道:“我方才琢磨着,我们还是上本参他吧。”
“上疏?”王安亭和王辟延对视一眼,沉声道:“这管用吗?”
“上疏只是个姿态,有用没用都要看陛下的了。”环视一圈书房中的一种高官,秦霖沉声道:“大秦朝毕竟还不是武成王一个人的天下,他头上还有个陛下,而你们是陛下的铁班底、又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皇兄不会坐视不理的!”
闻听此言,众大人颇为意动,交头接耳一番,还是由王安亭出声问道:“用什么罪名参他?”
“下手要重,不能不痛不痒!”秦霖两眼一眯道:“必须得在道义上把他压住,让他理亏了,陛下才好给我们调停。”说着呵呵一笑道:“诸位不妨都回去想想,都写好奏本,群起而攻之吗!”
“我看行。”王辟延点头道:“蚁多咬死象,我就不信告状的多了,他能不心慌!”
话音一落,在他下首一个相当年轻的紫袍官员道:“阁老说得对!秦雷这家伙能走到今天,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们给他一样样翻出来,保准他招架不住!”他便是新任的礼部右侍郎易维洛,也是秦雷的老冤家了。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一片赞同之后便都望向了王安亭,这等大事还得他老大拿主意,沉吟半晌,王安亭缓缓道:“万一要是武成王反应过度了呢?”
“放心吧,我会跟他解释的。”秦霖两手互搓道:“你们回去后就写奏折,一式两份,一份递给陛下,一份给我。我拿着这些奏章立刻东去,去找老五和谈,只要他放我们一马,我们便不再追究此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还是不要刺激过渡为妙。”虽然基本同意三殿下的看法,王安亭还是老成持重道:“武成王的脾气可不好,万一要是发起飙来,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可不是对手。”
“阁老多虑了,”秦霖摇头笑道:“秦雷最看重的是军队,是南方,对于朝廷中的事情向来漠不关心,对于我们在奏折里写了什么,他是不会反应过度的。”说着重重挥舞下胳膊道:“我们是写给陛下看的,只要能打动他,让他认识到我们是重要的牵制力量,给我们开口求了情,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那就有劳王爷了。”王安亭心道‘也是’,哪个皇帝能容忍秦雷那样的权臣作威作福呢?率众起身施礼道:“我们这就回去写奏折。”
“好,越快越好。”秦霖点点头,将众人送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