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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跳到楼下去跟这些人接触,周强也能够判断目前的情况,他之前曾在侦查信息方面呆过,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中坪县退伍兵群体中也是最敏捷灵动的一个。心里一沉,县里做这样的准备之后,今天的聚餐看来情况便复杂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知道上午德哥到民政局问安置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等,这种事情谁遇上不恼火?大家知道德哥的心情,说话不免激动,看你是有人听了几句,以为他们聚在一起是要搞群体上访,县里才有这样的动作吧。
这个事情本来不是大家的意思,也没有周全的计划,县里这样做,让包厢里的兄弟们得知会有什么想法?肯定是不能忍了。这种没有先做计划的行动,对他们是非常不利的。
观察一下,窗外楼下至少有十几个人,如此推算,方圆酒楼外至少有几十个人。一楼出口是不是也有人守着?
出卫生间见民政局那个人还在等,周强明白是在监视自己,沉着脸,也不跟张军招呼。回走时却没有直接回包厢,张军见了,想往前拦又不敢直接拦住。周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外形让张军担心他暴起伤人。
“走错了,包厢往这边走。”张军试图阻止周强看外面的情况,他一旦下楼跟县里领导们朝面,会不会立即迸发出激烈冲突?真要发生冲突,出警抓人都解决不了,很可能引发有一次全国性的维权与上访。
发生这样的事,中坪县不知有多少人会栽下来。
周强像醉酒的人,从卫生间出来就没走稳,一偏一歪的,对张军的话根本不在意继续往前走。张军忙追上,见周强似乎要到窗口去看。追上了准备拦在前面,周强却突然转身,往楼梯下去。
张军这时候也明白,对方是在装醉,故意这样摆脱自己。快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追,张军引发出不小的脚步声,脚步声京东了楼下的众人,很紧张。
几个年轻人和维稳组的干部站到过道,形成一组人墙。县里主要领导在场,他们是没有退路的,文程也站到前面,但看到下来的人就一个,张军追在后面让楼下的人稍微放松一些。只要不是那群退伍兵集体冲击而出,事情就在可控范围。
下面的人严阵以待,周强一眼就明白,今天的事情严重了,得回包厢跟排长先商量商量。要不要闹大,周强这时候心里还没决定,但他并不怕事,县里这样做太欺负人。
没有走完楼梯,看到一楼过道那人墙周强完全明白他们的处境,转身往楼上走。张军追得急也没料到周强回转身,两人撞在一起,张军被撞一下呼气都不顺,等周强上楼张军倒在楼梯不过没什么伤。
但这情景让张继、胡俊等人看来,觉得这个身穿迷彩服的是在给他们示威,先借此震慑县里,也表明了这群人的决心。张继和胡俊对视一眼,胡俊说,“张书记,情况不妙,很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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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是横了心了。”这样的判断让这几个领导很担心,如果事态真不可控,接下来会是什么等着他们?另外,是不是立即采取强硬措施,将楼上这些人控制起来?
胡俊趋向于商讨寻找沟通的路径解决问题,但张继却觉得这样不妥,县里本身没有安置这批退伍兵的位子,沟通肯定是在做无用功。县里妥协也行,但不能在广庭大众之下,要不然传出去今后会有更多的人用集体上访的办法来迫使县里让步、低头,今后如何做工作?
胡俊觉得一旦县里采取强硬措施,在方圆酒楼很可能无法控制这些人,他们冲出来,四散逃开,然后怎么堵住?再说,如今资讯发达,不说围观群众会录制视频传到网楼,这些人也可能联络他们的战友一起,将发生的事情传到网上,一旦引起记者或上面领导注意,中坪县这边绝对会成为最后顶罪的人。
张继坚持自己的意见,因为包厢里的人既然有了决心,谁能够劝服他们?劝不服最后的途径还是采取强制措施。酒楼外准备这么多人,不就是用来做这样的事吗。
意见不一致,胡俊说,“张书记,要不向田书记请示?”
“哦,对了。那个姓杨的躲哪里了,这么久不见他露面,这样软蛋?还是想要我们来背锅,狗日的,想得美死他,给他电话,让他亲临现场来解决问题。”张继对杨光欣的怨念太大,这种要顶责的时候,第一个念头自然是想到他。
胡俊听这话,便给杨光欣继续打电话,但杨光欣还处在通话状态,是什么事让他打电话这么久?胡俊很恼火,挂掉。让王建新想办法找到县长,说要汇报这里的情况,才好集体决策。
王建新明知这里情况危急,杨光欣不露面这些人估计是不肯的,他只有联系张青山,让张青山找找看。
张继则给田明俊打电话,汇报这边情况,主要是张军给对方很粗暴地撞倒在地,已经很说明问题。田明俊原本不想亲临这边同这些复员军人碰面,自己是一把手,处理问题留在最后也是给县里一个可退路的空间,但张继和胡俊等人都不肯做决策,他也明白这些人是怕担责任。
田明俊硬着头皮从县委过来。
张青山接到王建新的电话,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心里也急。民政局做复员军人的安置工作,同时这些工作也是县政府这边负责的工作,如果出什么大事件,杨光欣这个代县长绝对要担负主要责任的。
挂了电话试图拨打杨光欣却打不进,急忙冲到楼上去看领导在不在办公室,途中给王志远、刘明书、田俊杰、王珊珊、田仁善等这些人发出咨询,问领导在哪里。这些人有一个群,发微信和短信总会让他们接受到信息。
到楼上,见办公室门关着,敲门杨光欣没在里面。张青山想着杨光欣可能去教体局,或去某乡镇看栽植基地工作情况,但群里的人都没有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