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见了朝中前来拜访的各部要员,他也去走访了几家,随后便躲在家里看书,躲个清静。
大年初四这天,司礼监首席秉笔兼提督东厂的大太监张永来访。
张永先表明自己对朝中最近发生之事的态度,没有提有关下一任司礼监掌印人选之事,但沈溪却能听出张永变着法儿在暗示。
张永最后做总结:“李兴回宣府去了,现在司礼监这边只剩下咱家一人,沈大人若有要事,只管跟咱家打声招呼。”
沈溪笑道:“内阁中事,本官一概不过问,怎会跟张公公打招呼?你今日踏进府门,便已犯了忌讳吧?”
张永讪笑不已:“同为朝廷做事,说忌讳太过见外。”
沈溪笑而不语。
张永道:“沈大人这招敲山震虎可真厉害啊。”
“哦?”
沈溪稍微有些意外,问道,“此话怎讲?”
张永笑盈盈地道:“沈大人要对张家兄弟下手,却不直接把棍子落下,反而以江南案加以震慑……听说相关证据已呈递陛下跟前?”
沈溪眯眼道:“张公公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所说敲山震虎之事,无从谈起,案子归案子,怎跟张家人牵扯上了?”
张永笑道:“沈大人何须隐藏?咱家看得很透彻,李兴此人跟张家走得太近,他回京后多番跟张家人互动,案子稍微有风吹草动,他便一五一十呈报给太后……真是张家豢养的一条好狗啊!”
“呵呵。”
沈溪笑了笑,未加评价。
张永继续道:“张家那两兄弟最近胆都快吓破了,老老实实,什么动作都没有,不过听说陛下有可能会在开春后重新赐给他兄弟二人官爵,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沈溪摇头:“这最多不过是坊间传闻,怎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张永道:“沈大人说是谣言,便是谣言,不过防着点总是好的。”
“嗯。”
沈溪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张永若有所思:“陛下长久不回京师,就怕京畿有变……这不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魏国公乃勋贵之首,他下狱落罪,从勋贵到大臣人人自危,人们都巴不得早些过完上元节,等开衙后可以及时了解案情进展。”
沈溪继续沉默,不打算对此事进行评价。
张永不依不饶地道:“陛下迟迟不归,朝事不能耽搁,那些悬而未决之事,沈大人是否可以试着做主?”
沈溪问道:“有何大事?”
“年初财政预算,还有四方藩属上贡,以及江南那边出征佛郎机国及其海外领地的预案……很多很多,由沈大人来处置再合适不过。”张永谆谆善诱道。
沈溪神色冷漠:“我还是安心打理吏部事务,那些悬而未决之事,可交由陛下圣裁,亦或者张公公去内阁问问也可!”
张永看出沈溪对朝事的懈怠,几乎是无欲无求,但张永不相信沈溪真的如此洒脱,视权势如粪土。
“他看起来年轻,但在朝摸爬滚打十几年,资历比他深的已不多,多年媳妇熬成婆后,怎么可能把手里的权力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