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院长客气了。”方俊说。
双方领导交谈着上了车。宁江泽等医生们先上,一直落后两步的人忽地与他并肩。
“你带厚一点的外套了吗?”
脸上的热还未完全退下去,他瞥了眼温景宴,含糊“嗯”了声。
不月山昼夜温差大,白日十一二度,夜里骤然下降至一度甚至更低。宁江泽本身感冒就没好,万一叠加高原反应,身体会更吃不消。
温景宴看了看他,到底没再说其他的逗弄宁江泽。
会议室的钟表时针转了一圈,指向五点整。近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一行人在机关食堂吃了顿便饭,而后马不停蹄的再次启程,坐上去往河庆镇的专车。
宁江泽醒了睡,睡了醒,天黑尽了还在车上。
离市区遥远,窗外漆黑一片,不似高楼林立的水泥森林处处闪烁着霓虹灯。
车厢内的灯亮着,大部分都在补觉,养精蓄锐。温景宴像机器人不需要休息一般,途经过的地方信号差,他坐姿板正,松散的翘着二郎腿,腿上隔着笔记本在继续打磨论文。
“你没睡吗?”宁江泽觉得这人太变态了。
“嗯。”路不好走,颠得温景宴没法睡。他从前椅后的口袋里拿出水和面包递给宁江泽,不过分给他的心思并不多,视线很快又回到电脑上。
温景宴说:“吃点东西。”
宁江泽不太饿,正想放回去,温景宴仿佛看穿一切,目光睨过来补了一句:“不饿也吃点,吃了好吃药。”
上次感冒一日三餐监督他吃药的人还是他奶奶。宁江泽说:“我感冒已经好了。”
“是吗?”键盘上骨节分明,修长的指尖停顿,温景宴转头端详宁江泽片刻,眼神戏谑,“下飞机那会儿看你脸红得不正常,还以为你又烧起来了。”
嘴上从不输人一头,宁江泽冷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温景宴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漫着笑意问道:“因为我?”
“是发烧因为我,还是脸红因为我?”
“……”宁江泽后颈那抹灼热的感觉好似返场,让他无法忽视,让他在意。
与温景宴对视的时候,他几次想转开视线,定了定神才忍住下意识想躲避的冲动。
心虚个鬼啊。
宁江泽心想,一没说错话,二没做错事,他迎着温景宴的目光,无语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夜里九点抵达河庆镇,他们先到医院简单休息,自带的医疗仪器设备安装调试好之后,一刻不停地和当地眼科医生了解、配合,做好术前准备工作,确保明天手术顺利进行。
此次出行时间并不宽裕,所以直到十一点半他们才离开医院到院方安排的宾馆下榻。宁江泽坐在靠街道的那面窗前的椅子上,悄摸拿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下。
“不红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把手机砸飞。
宁江泽回头,深吸一口气,握着行李箱的手用力到直接发白。嘴唇嗫喏,他冷冷道:“那你看我脸白不白?”
在等着工作人员办入住,拿房卡。温景宴扫了眼前台,垂眼看着宁江泽,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