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记者,郑放安就算是带来的是警察宁江泽也敢打。
一张好的皮囊何其重要,何况还是混迹娱乐圈的演员。宁江泽用足了力,郑放安嘴角乌紫,口腔黏膜损伤,铁锈味充斥整个口腔。
原本躲在对面一百米外的石柱后的记者见此情景忙不迭举着相机边拍边朝他们冲了过来。宁江泽不管不顾,他无所谓这些,赤红的一双眼睛怒视着郑放安。
右手狠掐住对方的下半张脸,剥夺了郑放安说话的能力。车厢狭窄,几乎施展不开,宁江泽把他摁在椅子上,冷眼道:“你是听不懂话吗?”
“让你滚,听不懂?”宁江泽一字一句道,“当初看你可怜,收留你,带你进圈。你怎么对我的?”
他几乎从不提起这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宁江泽每想忘记,互联网上便会传来叶青章和郑放安凭借《尔尔》取得何种成就的消息。
一位是真心护着的弟弟,一位是他最尊崇的老师,是生命中的贵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不小心踩到的一滩屎。
沾染上难闻的恶臭,就算是把鞋子扔掉,心里也始终觉得膈应。
记者在窗外敲窗拍照,隔着车窗让宁江泽下车。短短几分钟内,不知从哪儿涌现一大批狗仔,将车周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长枪大炮怼着车内拍。
郑放安紧抿了抿唇,眼眶猩红。他试图说话,但刚张开点唇,捂着他嘴巴的手瞬间收紧几分,下颌骨似乎都将被捏碎。
眼泪盈满眼眶,一个呼吸起伏,便从眼尾滑落了。车外嘈杂不堪,没一个站在宁江泽这边,他垂眸看见郑放安的眼睛,觉得可笑:“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你偷我的东西给叶青章,获得男一号的角色,一炮而红。”
“你明明知道他对我的心思有多恶心,还美名其曰帮我争取出演机会。”
句句逼问,郑放安皱着眉,眼泪打湿了鬓角,他说不了话,只能摇头。宁江泽抬头往窗外看了看乌泱泱的人群,心里的噪意无止境地腾升,让他只觉得烦。
烂透了。
不管是这个圈子,还是人。
大学时期宁江泽专业成绩出众,叶青章受邀回母校讲座,宁江泽遗落的手稿本无意间被对方捡到。
察觉东西遗失,原路返回到礼堂去找的时候,叶青章正在翻看他初具雏形的作品。
夏日炎炎,蝉鸣鼓噪。叶青章五十八岁,头发依旧葱郁,身高挺拔。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着看向宁泽,抬抬手中的本子,问:“你写的?”
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崇拜和学习的对象,叶青章编导一体,年纪不大时就拿过不少奖项。宁江泽一直以他为目标,是立在他心中的标杆。
后来叶青章时常指导宁江泽专业上的问题,偶尔提出帮他看看剧本的情况。有一段时间叶青章经常留宿宁江泽,看他的眼神也莫名让人不舒服。
目的性极强,也温柔过了头。
宁江泽每每想起就深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