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列车长却依然没能轻松,因为他发现自己很难与女孩沟通。
女孩虽然能简单的说几句中文,但语速非常慢,主谓宾颠倒,发音也很奇怪,他尝试了好几次,中文俄语轮流试,愣是没能完整的问出一个有用信息来。
围观众人纷纷出谋划策:“列车长同志,你问问她是哪里人?”
“她在这边有家属没?”
“她是不是不会说中文呀?”
列车长苦笑,“可咱们也不会外文啊,我只听见她说啥M国,那边是说英语的吧?我只学过一点简单的俄语她也听不懂……”
清音一听是M国来的,于是主动站出来:“我学过英语,让我试试吧。”
这年头的高中是不学英语的,甚至恢复高考的时候很多省份都不考英语。但权宜之计只能这么说,要真被人深究,她就说是跟陈庆芳学的,毕竟陈庆芳曾经是外交官,会英语一点也不奇怪。
列车长果然大喜,他就说这俩年轻同志不简单,“同志那你跟她聊聊,问问她叫啥名儿,哪里的人,来干啥的,跟这两口子是咋回事……”
清音作为一名重生人士,还曾经是学霸,大学里就过了六级,基本的口语交流倒是没问题,一开口,女孩就眼睛一亮,拉着她的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原来,女孩来自M国旧金山,名叫露西,准确来说是林露西,因为她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龙国人,姓林,民国时期在海外做生意一直没回来,她有中文名,但因为从小生活在白人区,上的是私立学校,只是在家跟着祖父学了几句简单的中文,仅限于能打招呼。
这次是因为祖父病重,思念故乡,但因为祖父的身份和两国关系回不了国,她就回来准备拍几张故乡的照片给祖父,让他解思乡之情的,但谁知道才刚到石兰隔壁省份,就因为吃饭的时候多跟那两口子说了几句话,就被迷晕了。
等醒来的时候嘴不能张,眼不能睁,手脚无法动弹,就这么被架着上了火车。她的衣服皮鞋被女人换了,行李包也被女人据为己有,也恰恰是女人贪心,才让顾安发现不对劲。
清音忍不住唏嘘,女孩子在外面真的要注意安全啊,不仅要小心恶意,还要小心莫名其妙的“善意”。细问之下才知道,因为她在隔壁省城的时候总是拿着外汇券和侨券买东西,掏出来的也是美元,再加上总是一个人独进独出,以及异于常人的肤色和眼睛,很容易被人盯上。
露西走过来,对着清音和顾安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谢谢你们。”
这句是中文,清音和顾安也没避开,“不客气。”
露西倒是能听懂,又用英语跟清音交谈几句,然后冲他俩竖起大拇指。
很快,乘警也在女人的行李中搜出车上乘客丢失的钱财,数目都能对上,这就是罪加一等,倒不是顾安故意诬陷她,而是他还没来得及做局,这女人就贪心不足蛇吞象,送上门来的。
同时,女乘警还在女贩子的贴身衣物内搜出几份证件,其中一本就是林露西的护照,工作人员在检查的时候,顾安顺带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然后,眸光闪了闪。
等到站,列车长早跟铁路公安联系好,有人来带走人贩子,顺带还有被拐带的苦主露西。
而清音这临时翻译也一起走了,顾安自然也要跟上。
幸好只是耽误半天时间,做完笔录天刚黑,公安给他们安排好住宿,还给他们联系到了第二天的同一班车,倒也不会耽误行程。关键还买的是软卧,这可比硬卧舒服多了!
吃过晚饭,露西就邀请小两口到外面喝咖啡,顾安不想去,但耐不住清音使眼色,只能跟在她们身后,美其名曰女明星和她们的男保镖。
清音虽然不喜欢喝咖啡,更喜欢喝茶,但不代表她没喝过,上辈子每三百米一家咖啡店,基本市面上常喝的都喝过,更何况还被冯春华科普过一些知识,所以点单的时候很从容,很大方,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喝的样子。
而顾安是真没喝过,但他也不怯场,有不懂的就问清音,这个苦不苦,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加点什么,就像在问今天吃的炒粉要不要加鸡蛋一样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