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几分意兴阑珊之色来:“你们想去寻烛龙墓尽管去就是,本座便不奉陪了。”他警告的目光扫过表情各异蠢蠢欲动的众人:“但师兄既要护着玄陵,你们谁若敢越界半分——”
龙骨从袖中滑出,沈弃握住剑柄,将之插入人为划出的天堑边缘:“杀无赦。”
话落,他便抱着慕从云往无妄峰去。
余下玄陵弟子看着他如无无人之境一般穿过了护山大阵,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关聆月、肖观音还有金猊三人交换了眼神,关聆月朗声道:“众弟子清点伤患,退回护山大阵中!”
玄陵弟子们得了命令,一时再无人有心思追究沈弃如何,纷纷互相搀扶着受伤的同门退回大阵之中。
关聆月几人虽有心回无妄峰去看看大师兄的情况,可此次一战玄陵伤亡不小,宗门内修为高深的长老都受了伤无法主持大局,三人只能压下担忧,先帮着安置受伤的弟子。
关聆月看着统计上来的受伤弟子名录,神色担忧地看一眼对面还迟迟不愿散去的其他宗门弟子,对金猊和肖观音道:“如今灵药紧缺,我们得设法下山去采买一批灵药。光靠着弟子之间互相用灵力疗伤,损耗实在太大。”
正说着,忽听旁边一名弟子道:“聆月师妹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送了一批灵药丹丸来。”
关聆月闻声看去,就见那弟子笑吟吟地看过来,俊俏皮相十分眼熟,竟是赵槐序。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混进了玄陵弟子之中,一身招摇扎眼的紫袍换下,穿着蓝白相间的玄陵弟子服鹤立鸡群站在那儿,弯着一双笑眼看过来,倒有几分修道之人的超凡脱俗。
关聆月抿着唇,习惯性叠放在小腹前的双手微微绞紧,略作犹豫后还是顾全大局的心思占了上风,开口问道:“鬼王所言当真?”
赵槐序咳了声:“自然,约莫再有半日就能到,聆月师妹若是不信,可与我一同去接应。”
关聆月略一思索,落落大方地应下:“好。”
边上的肖观音睁大了眼睛,转着脑袋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金猊也在暗地里观察,却没她看得那般明目张胆。他眼瞧着二师姐的脸色越来越不自在,“嘶”了一声,悄悄在后面拽了肖观音一把,道:“那边好像有人来了,你跟我去看看!”
肖观音还在琢磨这二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被金猊匆忙拉走很有些不快,回头瞪他一眼:“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金猊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眼色”,又用手肘撞了撞她:“我说真的,那边好像真有人来了?”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沈弃露那一手竟还没震住他们,怎么还有不怕死的想要闯山?”
听他这么一说,肖观音顿时正了神色,朝金猊所说的方向看去——
她修为要比金猊高,眼力自然也更好。她定定看了半晌,说:“是万剑宗的人,好像还有大觉寺的和尚。”
金猊神色一动,快速御剑奔到护山大阵边缘,果然就见江棂带着万剑宗的弟子还有一帮和尚急急忙忙地驾驭着法器和飞舟赶来。
江棂远远瞧见他,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高声道:“我还以为来迟了,你竟还能活蹦乱跳,看来玄陵情况没我想得那么糟。”
金猊闻言表情一阵扭曲,却还是用玉牌打开了通道放他们进来。他目光扫过队伍之中的年轻弟子,眉头挑起:“你带着这些年轻弟子来做什么?全部加起来还不够那帮老家伙一顿打的。”
江棂瞪视他:“你知道个屁!我能带着这些人出来已经不错了。”
他一边将带来的乾坤袋一股脑往外掏,一边骂骂咧咧道:“几大宗门给问剑宗和大觉寺也下了帖子,但我爹娘还有大觉寺的方丈都不赞同更不愿意参与此事,只是其余几大宗门拧成了一股绳,单单问剑宗和大觉寺也无法扭转局势。若是真混战起来,怕是整个西境都要动荡,甚至危及十方结界。我爹娘和大觉寺方丈商议之后,便决定派出长老们去镇守十方结界,我和佛子则奉命带着弟子们来给你们送法器灵药……事后就算是清算起来,推到我们这些小辈有私交不懂事上就行。”
说话间江棂面前的乾坤袋已经堆成了小山,他双手抱怀扬起下巴道:“问剑宗和大觉寺这些年积攒的家底都在这儿了,你可知足吧!”
大觉寺的佛子也出声道:“我们要筹集法器灵药,故而来得迟了一些。原本还担心赶不上,不过这一路上山,我瞧着战局倒是跟我们想得不同……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金猊看了看面前的乾坤袋,再看了看二人,嘴角忍不住扬起,用力拍了下两人的肩膀,笑道:“谢了,倒也不算太迟,正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你们随我来吧。”金猊眉飞色舞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